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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不说话。
赵韧跟她讲道理:“你不脱,总不成待会儿穿着湿裙子出去吧?”
朝朝道:“我轿里有备用的衣裙。”
赵韧好脾气地道:“你轿子还在宫外吧?送衣裙进来没那么快。你先换了,免得着凉。一会儿他们取来了,你再换可好?”
朝朝见他面面俱到,始终耐心和气,稍稍放松下来:这厮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不是小人,自己似乎又以小人之心度王八蛋之腹了。她点点头应下:“好。”
走到隔开两边的黄花梨木雕隔断旁,她忽地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眼睫低垂,烟眸生波,轻声道:“多谢陛下。”
赵韧喉口上下动了动,神色倒一直淡淡的。目送她背影消失在屏风后,他垂下眼,缓缓抬手按住心口:她担心得其实没错,他能做得多着,想做的更多。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朝朝掀开隔断的软帘,发现隔断后是一间小小的休憩室,靠墙放着一张填漆雕花架子床,床尾是一顶雕工繁复,顶天立地的黄花梨衣橱。
朝朝想起赵韧的话,打开了黄花梨衣橱。
她砰的一声又合上了门,面红耳赤。门后整整齐齐摆着的,全是男子的亵衣。
她心头怦怦乱跳,不由迁怒:赵韧和她说的时候也不关照一声,哪扇门能开,哪扇门不能开。哪怕心中明白,她其实怪不得他:他和她一样,起居皆有人服侍,只怕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柜门后面放的是哪种衣物。
她定了定神,重新打开了另一扇,这次总算都是外衣。她随意挑了一件簇新的素白袍子,这才脱下湿漉漉的刺绣留仙裙,胡乱将几乎拖到她脚跟的白袍裹上。
这个模样她也不敢出去,见旁边没有座椅,在床沿坐了下来。
赵韧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坐在床头,倚着床柱安静等待的模样。
她似乎累了,螓首轻靠床架,美目似阖非阖,一张不施脂粉的脸儿线条柔美,粉光莹莹,宛若美玉雕琢。为他量身定做的袍子穿在她身上,明显太大了,松松垮垮的一直拖到她脚踝,却别有一股慵懒妩媚。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重重击中心脏,浑身血液喧嚣。赵韧喉口动了几动,强迫自己移开眼,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床头。
朝朝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发现他已君子地走了出去,声音从外面传入:“你一个人换衣裙没问题吧?”
她从来有人服侍,还真没独自换过衣裙,犹豫了下:“没问题。”
外面再无声息,朝朝心稍定:也许他所做的一切的确别有所图,可至少,在这方面勉强还称得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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