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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已经学会无视亚撒的习惯性嘴贱了。她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我和他没关系”就不再说话，不对这个曾经敬爱过的男人口出恶言是她作为一个公主素养的唯一能做的事。她依旧不敢看格莱斯如今那具扭曲的躯体，头偏在亚撒怀里，低声道：“你……你去问他使徒的事情。严肃一点，别再耍嘴皮子了！”

“你知道你拒绝的是谁的问题？你拒绝了天神的问题。”亚撒叹了一口气，相当不情愿地说：“你转过来，我问问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一千年的封印和死亡也没让你那张臭嘴吐出点好东西来，亚撒。”使徒那张干瘪的嘴里吐出一声模糊的冷笑，他那张像风干橘皮的诡异脸庞上浮现出一个裂口，表示他笑了起来：“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见到你没有死。”

使徒的声音有着奇异的混响，像是十几个人同时对着稿子念出一句话，又像对着空旷峡谷的回声。奥莉脸色更加地白，下意识地把自己往亚撒怀里再次塞紧了些。

“事实上，老子早就死了，是你们要把已经为了拯救世界死去的人拉出来再死一遍。”他抱着奥莉，低声冷笑着：”怎么着，强大的人就活该死都死不好，一定要给别人擦屁股？什么狗屁你们心怀愧疚，你们就是十二个废物，只能拖着我一遍又一遍地下地狱！”

奥莉从见了这个男人以来，他一直都平静，淡然，甚至玩世不恭。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神，但他看世人的眼光，与人类看厮杀的魔兽无异。

——这个人，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了。他有着奥莉无法想象的力量和经历，寻常的世事不能动摇最强者那颗历经生死的心脏。

现在，曾经的王者见到了和自己同一层次的存在，他声声带刺，全都是千年后依旧熊熊燃烧着的愤怒。奥莉抓住了他的衣襟，轻轻喊了一声：“亚撒！”

他像择人而噬的猛兽，奥莉担心他随时会把使徒和格莱斯一起拍个粉碎：“亚撒，先听他把话说完，好吗？”少女央求地看着他，声音柔和：“拜托了……先听他说完。”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眼神略带奇异地看了奥莉一眼，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老子的小兔子说让你先说话，我倒要看看你要放什么屁。”

“我……我们将残躯冰封，将灵魂锤炼成一团，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使徒缓慢地说，他太久没有开口了，以至于说话也变得十分艰难：“每一任的光明大主教都要接受洗礼，我们寄生在一个又一个天才的身上。但是魔法已经衰落了，谁也无法解救大陆的灾祸。我在百年前就近乎绝望了，但是终究，他们还是复活了你……”

使徒神色坦然：“是的，亚撒，我们就是要复活你，哪怕你会再次为了世界而死去。我们十二个人为了这个世界的存活付出一切，不惜任何代价，包括第二次杀死一个英雄。”

性命在他们的眼里是数字，多数永远凌驾于少数，不论那个人曾经做出怎样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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