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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也不招舞姬歌伎, 只要两坛酒,紧闭屋门,听着外头的笙箫旖旎,喝完酒后扔下银子, 翻窗而去。

这事虽不张扬, 次数多了, 仍能落到有心人的眼里。

——譬如范自鸿。

歌坊掌柜知道樊衡的凶煞名声,原本不敢透露处所,被范自鸿一锭金子砸过去,当即招了,只是不敢带路,远远比划着指明白,赶紧躲开。

海棠坊是座两层的阁楼,底下歌舞不休,看客如云,二层则是雅间。

范自鸿走到樊衡所在的拐角,敲了敲门,见里头没动静,便推开门扇。

里头没反锁,仿佛是专为樊衡这种人留的,布置得整洁简单。

惯常的旖旎软帐皆被撤去,只剩一方长案,周围设蒲团。樊衡穿的仍是锦衣司副使的官服,盘膝坐在蒲团,自斟自饮。沁染过血迹的刀横放在长案上,在范自鸿敲门时,已然出鞘半幅,乌沉的剑身泛着冰寒的光泽,而樊衡双目冷厉,正望向门口。

范自鸿拱了拱手,“樊大人,打搅了。”

“范大人。”樊衡不悦皱眉,利刃归鞘,仍旧垂眸斟酒。

“不请自来,樊兄可别见怪。”范自谦碰着冷脸,也不介意,往樊衡对面的蒲团上坐着,见旁边盘中仍有数个酒杯,自取一枚斟酒饮下,“好酒,只是绵软了些。樊兄这种身手,该往河东多走走,那边酒烈,喝着过瘾。”

樊衡睇他一眼,并未答话。

范自鸿虽出自河东高门,却是从小兵历练起来,跟军伍中的粗人打交道,受过部下恭维,也受过耿直部将的顶撞。既是为招贤而来,这点冷脸自然不在话下,也不介意,仍分樊衡的酒喝。

樊衡也不多理会,两坛酒喝完时,面皮微微泛红。

他理平衣裳,狭长的眼睛眯了眯,里头目光仍是清明,盯着范自鸿,“酒喝完了。”

“我再要两坛。”

“不必。”樊衡手按刀柄,仍是凶煞的锦衣司副使模样,“为何而来?”

“甄家的罪行列了几百条,三司会审到如今,仍未审完一半。久闻锦衣司办事雷厉风行,再复杂的案子接过去,也能昼夜不息的审问,很快查明。不知这回,为何如此缓慢?”他把玩手里的酒杯,眼底里颇有审视玩味的意思,“难道事涉甄家,樊兄怕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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