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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的松涛笺,玉白整洁的纸面,底下有古拙的墨色松涛花纹。

韩蛰的字迹风骨遒劲,行楷洒落如行云流水,信写得不长,先说他有公务即日南下,无法前往金州亲致歉意接她回府,只好请她见字如晤。后说章斐虽曾幼时相交,却是因章素之故,当初拔剑相护,是为章素兄弟之义,换了旁人亦会如此,与章斐无关。别苑里驻足招呼,也是敬章老祖孙恩义,且两府世交,不宜视而不见。最末说那晚出言无状,请她万勿介怀。

态度是够诚恳了,韩蛰那样冷清倨傲、俾睨天下的性子,能写这封家书实属容易。

可章斐的事虽解释得明白,却只字不提无端因高修远而拈酸吃醋的事。

胸怀天下铁腕强劲的相爷,如今连谋夺皇位的勃勃野心都渐渐流露,却还不肯承认那无端喝醋的狭隘心眼。他写下这家书时,必定也是沉肃着眉目,神情紧绷,令容都能想象到他那固执又别扭的模样。

她心里暗嗤了声,将信笺瞧了两遍,仍旧折起来装入信封。

这一瞧,才见里头还有个纸条,仍是韩蛰的字迹,展开来瞧,却是两道菜的做法,不提用料做法,却写如何以色香辨别掌握火候,每道菜写了十来条,颇为细致。

这着实让人出乎所料,先前令容向韩蛰讨教秘诀,那位还断然拒绝。

如今主动道出秘诀,算是赔罪的礼物吗?

令容瞧着纸条,唇角绷不住牵起来,又轻哼了声,压着唇角装入信封。想起身,到底惦记韩蛰做出的美味,又将纸条取出来,细瞧了两遍,上头许多细节都是她先前从未留意过的,若照着尝试,未必没有奇效。

想起相府厨房里四溢的香气,压着的唇角又忍不住牵起来,心里跃跃欲试。

赶到牵头亭子,宋氏见她唇角微微抽动,似是刻意生气又忍不住欢喜似的,心中洞然,“是存静的家书?”

“嗯。”令容低声,嘀咕道:“那个臭木头!”

“什么?”宋氏没听清。

令容微咬红唇,笑而不答。

宋氏便抚她发髻,语声温柔,“他忙成那样,能抽空修书给你,还是惦记着的。方才外头递信进来,你哥哥又要随存静去岭南,这趟出去,还不知何时会回来。”

“去岭南?怎么回事?”令容微讶。韩蛰信里只说南下,没提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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