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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敢稍稍放心。

来回瞧了十来遍,周遭愈来愈暗,不知是什么时辰。

外头狱卒换了两波,樊衡却仍站在令容的牢间外,不时徘徊走动两步,发出点动静后,又靠墙站着,在地上投个长长的侧影。

章斐起初未曾留意,后来见他目光始终在令容那牢间徘徊,渐渐就觉得不对了。

不知是第几回推窗瞧过去,外头仍安谧暗沉,樊衡石像般站立,狱卒早已不见。

章斐索性坐在窗畔,打着哈欠继续瞧,既为观察,也为缓解害怕。

漫长的夜不知到了几更,顶上的天窗外仿佛亮了些许。

甬道尽头传来脚步声,走得极快,迅速逼近。

章斐精神紧绷,听见这动静当即从迷糊困意中睁眼,透过狭小的窗扇,便见韩蛰健步而来,一身乌黑的劲装,腰间佩着长剑,身上带着风似的,经过时带得熊熊火苗乱晃。

担惊受怕一整夜,陡然见到故人,章斐下意识站起,想出门时,却发现门扇反锁。

吊着颗心趴回窗边,韩蛰已在令容的牢间外驻足,正跟樊衡说话。

甬道阴沉,他的脸色很难看,随着樊衡所指往这边两个牢间瞧了瞧,便解下佩刀丢在樊衡手中,推门进了令容那里,樊衡亦随之离去。

章斐浑身的紧绷在那一瞬松懈,瞧着空荡的甬道,自嘲般笑了笑,抱膝坐回榻上。

……

韩蛰进去时,令容牢间里的灯烛大半都熄灭了,只余一两支燃烧到尽头。

令容蜷缩在榻上,发间钗簪卸去,青丝落在素白的枕上,衣裳合得严严实实,独自睡在角落里,瞧着格外可怜。成婚数年,从最初的泾渭分明到后来每夜相拥入睡,他已有许久没见令容这样的姿态,谨慎又防备。

韩蛰脚步微顿,像是有利刃刺在心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唯有脸色愈发阴沉。

沉睡中的人仿佛有所察觉,迷迷糊糊地睁眼,瞧见跟前陡然出现的黑影,竟然没觉得害怕,借着昏暗的烛光瞧了瞧,才低声道:“夫君?”

“是我。”韩蛰跨步近前,侧坐在榻上,见令容要坐起身,顺势抱在怀里。

青丝滑落在肩头,那绣帕被枕得太久,已贴在了脸上,待她起身时才飘落在地,只在柔嫩脸颊留下刺绣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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