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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韩蛰闷声,沉着脸将杯中酒饮尽。

再瞧过去,令容已阖目睡了,眉目婉转柔旖,凤钗上的珠串斜落,贴在颊侧。

春夜静谧,风从窗扇拂入,混着梅花酒的香气,熏人沉醉。

韩蛰手握酒杯搁在桌上,双目沉肃,打量令容。

和离之语让人不悦,却合乎她的性子。且祖父做过那样的事,她畏惧顾虑,无可指摘。

但这终究让人烦躁,韩蛰眉头紧皱,又觉挫败,弃了酒杯,仰头将半壶酒液灌入喉中,瞧着她,眸色暗沉。

风吹在脸上微凉,卷着未凋的花香。

春夜的气息连同她的话语和目光一道印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响,目光落在那张娇丽的脸,却又生不起气来。

韩蛰神情冷沉,端坐如同山岳。

夜渐渐深了,榻上佯装小憩的人也当真沉沉睡去,连绣帕薄毯掉落也浑然不觉。这样睡觉不安分的性子,也真不怕从那狭窄榻上掉下来摔着,韩蛰皱眉,过去将她抱起,扯了披风裹着,步下凉台。

第120章 可恨

许是昨日睡太多的缘故, 令容醒得有点早。

屋里尚且暗沉,烛火早已燃到尽头。身上寝衣半敞, 不知是何时换的, 旁边枕头空荡荡,韩蛰早已不见踪影。

她揉了揉眉头,睡不着, 索性坐起身来。

天还没亮, 看来不过五更而已,韩蛰哪怕要上朝,也无需如此早起。但枕边床榻却是冰凉的, 显然他起身已有些功夫了。

令容不明情由, 正想下榻去唤宋姑,还没套上软鞋,旁边帘帐忽然无风而动。

屋里暗沉沉的,这动静颇为醒目, 眼角余光瞥过去,帘帐之侧, 不知何时多了双黑靴。

令容乍然瞧见,险些惊坐起来, 目光微抬, 就见韩蛰不知是何时靠近, 站在旁边, 眉目冷峻, 轮廓硬朗。他身上不是相爷的暗红官服, 却穿一袭深色暗纹的劲装,臂间搭着那件染过无数血迹的玄色披风,腰间锦带织金,插着把匕首。

自入相后,锦衣司的事多半交由樊衡打理,他已许久没穿这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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