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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你倔脾气的话,也不想跟你争执,得空时好好想想。”

说罢,将杯中残茶喝尽,站起身来。

“章公望和章素就在客厅,待会过来。”

略显老态的身子微微佝偻,韩镜抚平了衣裳,自出门离去。

韩蛰立在桌边,斟茶喝尽,瞧着半掩的门扇,眉目冷沉,纹丝未动。

跟旁人不同?一样的血肉之躯,纵然胸怀抱负、手腕心性千差万别,生而为人,难道他真能锻造出冷铁身躯?

负重前行,冷厉杀伐,手里的剑所向披靡,是为开创清平天地。

但宅院安稳,夫妻和睦,旁人家的天伦之乐,他也同样会艳羡。

韩镜恐怕永远不会知道,在外征伐时,他有多想念厨房的炊烟,银光院的灯火。

……

令容背靠墙壁,竭力放轻呼吸,心里砰砰乱跳。

韩镜最后那几句话声音压得低,她并没听太清楚,但韩家谋逆的事她心知肚明,既然提及甄相和意欲拿来制衡的章家,必然也是关乎大事的。

谋逆篡位是大罪,韩家如今权势愈盛,虽难遮掩行迹,这等大事必定不愿为人所知。

哪怕已有夫妻之实,她也捏不准韩蛰是否愿意让她知晓。

喉咙干燥,愈发觉得口渴,令容竭力深深吸气,迟疑了片刻,终究没敢走出去,仍旧赤脚走回榻上,面朝里侧睡下,竭力平复心绪。

然而韩镜的话,仍旧萦绕在脑海。

哪怕隔着门扇断断续续,她也能隐约推断,韩镜是想拿姻亲来拴住章家,好对付甄相。

韩镜跟章瑁之往来颇深,韩墨跟章公望交好,韩蛰兄弟跟章素也是幼时旧交,还常带着章斐去玩,三代人交往下来的情分,算来也是青梅竹马,世交故人。即便韩蛰漫不经心,将来剑指帝位,收服群臣时,倘或碰见难事,真能对章家视若无睹?

也许会,也许不会,毕竟事关朝堂,瞬息万变。

但这世上的夫妻,初成婚时,谁能预料未来之事?

皇帝未必三宫六院,白衣书生也未必都能深情不移,从一而终,端看性情态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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