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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有软枕薄毯,令容吹了凉风,随手取薄毯盖着, 靠在韩蛰怀里。

“害怕吗?”韩蛰揽着她。

“不会。”令容摇头, 贴在他胸前, “多谢夫君。”

韩蛰沉眉不语, 手臂收拢, 将她紧紧抱着。

令容缩在他怀里,琢磨着方才那念头,迷迷糊糊睡了一阵, 醒来时见韩蛰仍保持最初的姿势, 满身冷厉却已收敛殆尽,不由唇角微翘。

前两回瞧见韩蛰杀人, 她着实心惊胆战, 噩梦连连, 这回亲眼看着唐敦丧命,心里反而觉得踏实,无可畏惧似的。

旧日惊恐忌惮随之远去,唐敦丧命后,如释重负之余,她竟然佩服起杨氏来。

唐敦和范自鸿暗中勾结的私心被察觉,凭杨氏的本事,大可以设法避开,化于无形。

杨氏却成竹在胸,将计就计,又调杨家人手暗中襄助,将她藏在京郊别苑。

令容最初以为,杨氏如此行事是为对付范家。

直至韩蛰拿着韩镜亲赠的匕首杀了唐敦,弃之不取,曾模糊闪过的猜测才豁然清晰。

韩蛰终究是要做皇帝的,这回冯璋生乱,事出仓促,虽未能如前世般将韩蛰推上帝位,却已予他常人难及的威望,一旦相权在握,锋芒必然更胜从前。

登基后独揽大权是迟早的事,以韩镜在府中的威信和三朝为相的刚愎霸道,韩蛰敬重祖父养育教导之恩,行事自然掣肘——先前唐解忧的事悬而不决,唐敦贬而起复,便是例证。

但潜龙在渊,蓄势待起,杨氏牵系着娘家的军权,未必愿意儿子处处被相爷压制。

先前唐解忧和太夫人的事上,已能窥见杨氏对韩镜暗藏的不满。

一山难容二虎,韩家走到这一步,这事终须挑明,好及早谋划,谁进谁退,各摆态度,免得韩蛰登基时,头顶上还压着刚愎的太上皇,顾虑掣肘。

杨氏不涉政事,却从后宅挑破,免了韩蛰悖逆长辈的尴尬,未必没有四两拨千斤之效。

从前韩蛰处置唐解忧时,哪怕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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