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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是一贯的肃然。
令容未料会跟他在此处狭路相逢,又没法视而不见躲回厅里,只好迎过去,恭敬行礼。
一座府邸里住了两年,除了惯常问安外,令容还没跟他单独接触过。但韩镜对她的不满,却在次数极少的几次会面里表露得淋漓尽致,到唐解忧丧命后,那眼神更是越来越阴沉可怖。
果然,韩镜眉目微皱,神情不悦,“在这做什么?”
“有本书落在这里,孙媳妇已经请沈姑去寻了。”令容站姿端正恭敬。
韩镜盯着她,瞧见她衣裳绣的那抹朱色,没来由地便想起唐解忧。
相若的年龄、相仿的身量,外孙女丧命也才两月而已,他平常沉浸在朝堂政事,无暇多想,而今瞧着令容,怎能不勾起伤怀?
当初那匕首甩出,唐解忧惊恐而亡的模样印刻在他脑海,每回想起便觉心痛。
即便唐解忧屡屡犯错,甚至带累韩墨重伤,但就她所做的事本身,毕竟也罪不至死。归根结底,唐解忧有错,他们夫妇二人教导不力,没能让唐解忧及时醒悟,也须担责。
何况私心里,韩镜总觉得,倘若不是傅氏进门,事情便不会到这地步。
——外孙女原本在府里安分守己,承欢在太夫人膝下,书法上的技艺连他都觉得诧异。若非傅氏进门,唐解忧仍会在庆远堂无灾无难地过日子,更不会一步错、步步错,做下那样的糊涂事,伤及韩墨、连累性命。
当初昏君赐婚,他本就不愿遵旨,是韩蛰说要“娶来摆着”才答允。
如今看来,当初就不该让傅氏进门!
况韩蛰也曾对他允诺,对摆在银光院的傅氏不会生情,更不会因私情累及大事。而今韩蛰却被她迷惑,不止提携宋建春,连那傅益都提携起来。
这背后是何打算,韩镜一清二楚。
老相爷越想越气,碍于身份不好多言,只沉着脸往书房侧间去。
令容规规矩矩站着,好容易盼得沈姑出来,忙接了书道谢,不想多杵片刻,匆匆离开。
走出老远,仍觉如芒在背。
紧握的手微松,掌心汗腻腻的,连书衣都被沾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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