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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蛰沉眉不答,见唐敦仍没半点坦白的迹象,脸上浮起冷笑。

“带进来!”他扬声吩咐。

片刻后厅门推开,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被推进来,旋即厅门关上,没了动静,只剩那老者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

韩蛰剑鞘微动,迫使唐敦看向那人,“认得他吗?”

几乎是看到老者面容的那一瞬,唐敦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想回头跟韩蛰辩解,脸却被剑鞘抵着动弹不得,只能听到韩蛰冷厉的声音,“认得吗!”

唐敦双拳紧握在袖中,骨节泛白。

这人他当然认识,很多天前,他曾带着唐解忧去找过此人,画了那副美人花灯的图,趁着潜入田保私宅的机会,混在其中。而今韩蛰既然问及,又不动声色地查访出来,证人近在跟前,他已没有任何掩饰搪塞的余地。

冰凉的剑鞘抵在脸上,他无需回头,都能想象到韩蛰脸上的怒气。

唐敦察觉他的手在颤抖,不敢抬头,膝盖一软,缓缓半跪在地。

韩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案犯在京郊现身已有数日,也是你故意压到前晚的?”

果然他知道了!

昨晚的风平浪静只是表象,韩蛰早已在暗中将他欺瞒的事查得一清二楚。哪怕年纪相若,但韩蛰跟前,他所有的谋划隐藏仿佛都无所遁形。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他的剑已穿透迷雾,抵在了他的脖颈,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悬在头顶的利剑铮然落下,唐敦垂首,声音都有些颤抖,“是属下胆大妄为,求大人饶恕。”目光稍抬,看到韩蛰的玄色衣袍,上头晕染大团的深色花纹,像是沁着的血迹,掺杂冰冷的银线,无端让人想起锦衣司牢狱中的森然。

锦衣司中规矩严苛,比军中更甚,擅用职权捏造证据、私压消息欺上瞒下,这罪名足以将他逐出锦衣司,像他这样掌握消息内情的人,一旦成为弃子,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更何况他欺瞒的是韩蛰,又插手他的家事,于公于私都犯了大忌。

厅内安静得针落可闻,唐敦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半晌,才听韩蛰道:“为何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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