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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千头万绪,他若是因田保的缘故认得高修远,也不奇怪, 可仅凭这幅画就能认出来,就很奇怪了。

令容双眸讶然,“是他。夫君认得吗?”

韩蛰点了点头,仍旧看那画作。

令容好奇极了, 忍不住问道:“他的画虽不错, 在京城却没名气, 夫君竟然也知道?”

“画上有钤印, 这名字仿佛是他的雅号?”

“这我倒没留意。”令容凑过去,将那钤印细瞧了瞧,记着自己是有夫之妇, 遂顺口解释缘由,“我今日是去笔墨轩买些纸笔,因瞧见这幅画有趣,就想买了送给父亲。恰好他跟着那掌柜过来, 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他的画作。因先前帮过他一点小忙,他便将这画送给了父亲。”

“你帮过他忙?”

令容含糊“嗯”了一声,手撑着桌案,眼睛里藏了些笑意, “只是没想到, 夫君居然也会留意这些。”

韩蛰神色微动, 偏头觑她,“我合该打打杀杀,跟文墨不相配?”

“那倒不是,夫君是御笔亲封的榜眼,才学出众,笔墨精通,这我可听说过。”令容跟他同住数月,说话也比从前自在了些,见韩蛰一杯喝尽,顺手给他添满,“只是夫君平素只看文史典籍,书架上虽有字画,却从来没碰过。如今竟然能知道这不起眼的人,我才会觉得奇怪。”

外头天色已暗,枇杷掌了各处的灯,仆妇正从偏门往浴房抬水。

韩蛰自入内间,从柜中取了两件衣裳,“高修远是田保的表侄,前几日锦衣司查的一件案子与他有关,才会留意。看他笔墨,倒有些才华,可惜了。”

回过身,随手递向令容。

令容虽好奇,却没敢多问,接了衣裳,见是外出时的精干劲装,便猜韩蛰又该出门了。

据韩瑶说,韩蛰自进了锦衣司就没闲过,一年到头四处跑,养伤的这月余时间算是在府里留住最长的了。如今他伤已痊愈,就又该劳碌奔命去了。

果然,待韩蛰盥洗后出来,往榻上一坐,便说他明日要出门,叫令容好好陪着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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