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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躬身时呼吸连同发丝轻柔扫过后背,比方才柔软指尖涂抹膏药的感觉更加清晰。甚至不慎将脸蛋蹭在他背上,也有柔软的热意。

韩蛰原是想逗她,半天后脊背渐渐绷起来,有点玩火自焚的悔意。

好容易听见令容说“好了”,韩蛰含糊“嗯”了声,扯起衣裳穿好,仍旧坐着不动。

令容也没敢多开口,去内室倒了残水,洗干净手出来时,他已在榻上躺着了。

……

得知韩蛰有伤,这一晚令容睡得颇为乖觉,没敢肆意乱动。

韩蛰半夜酒醒时,就见她仍睡在里侧,除了不老实地伸出手臂,并未挪动太多。

他睁着眼睛出神,睡在傅家榻上,无端想起傅锦元来。

原以为傅锦元自幼纨绔,无甚长处,今日一会,才知不尽如此。譬如他虽在官场,却如闲云野鹤,长于书画,并非玩物丧志。再譬如他很疼爱令容,言语神态间对女儿十分呵宠。对于傅益,傅锦元固然给予厚望,却也很慈和,谈诗论画,父子其乐融融。

那跟他的父亲、祖父截然不同。

自那年高僧说他贵不可言后,祖父便对他格外严苛,连父亲也变得严厉。喜怒不形于色、冷静自持、威仪震慑、手腕强劲、行事果决、胸怀天下、许胜不许败、不可耽溺享乐私情……种种严苛要求,皆压在年幼的他身上。

他也收敛少年心性,渐渐不负期望,狠辣果决,在动荡暗沉的朝堂上所向披靡。

比起在刀尖上翻云覆雨的相府,这靖宁伯府中着实过于宽柔随性,就连傅益,虽习武读书,于朝堂世事却仍存几分天真,不知其间险恶。

那么她呢?

韩蛰侧头,看向旁边熟睡的令容,眉目婉转,睡态憨然。

这样的姑娘嫁入相府,正如精心呵护的娇花挪进虎苑,若无人护持,极易被摧折。

他身为夫君,不管将来会否同心,既然娶进了门,就该照拂。当时年幼,敌不过手腕狠厉、独断专行的三朝相爷,许多事只能任他摆布,如今呢?

韩蛰眸色沉浓,伸手帮她掖被角,想把衣袖半落的手臂塞回被中,却被令容轻轻握住。

他怔了怔,手臂僵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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