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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他来,只闷头喝了半坛子酒,才问起家中爹娘情形。
韩蛰照实回答,说侯爷夫妇康健,大舅及表兄弟们都无恙。
杨裕听了,也不再多问,沉默片刻,才道:“早就听说你的目光比鹰鹫厉害,想必猜出我今晚来的打算。裴将军身染重病,表文的事你也知道。我只问你,这趟过来是何打算?”
“奉命行事。”韩蛰淡声,饮酒入喉。
杨裕冷笑了声,“若是真心查公案,哪怕我有心放你,你也未必能走出河阳地界!”
“我知道。节度使的位子,裴将军势在必得,我若逆他的意,逼急了他,拿我祭旗也说不定。舅舅觉得我像平白送死的人吗?”
杨裕微诧,“这么说,你也不是真心查案。”
“我来河阳是迫于皇命,实属无奈。舅舅既来做裴老将军的说客,小甥冒昧,也想请舅舅做个说客。”韩蛰站起身来,踱步至窗边往外瞧了瞧,才道:“我来河阳,使臣的案子只是幌子,最要紧的是探查裴老将军的态度。让裴泰接任节度使并无大碍,官位摆在这儿,谁坐不都一样?皇上之所以不肯,是担心河阳太过跋扈,目无朝廷。”
“哦?”杨裕笑了笑,“说来听听。”
“朝庭使臣如御驾亲临,擅自杀害,与弑君谋逆何异?外头传的虽是副将杀了使臣,皇上却已查明,是彭刚目无纲纪,藐视朝廷。皇上的意思很明白,这事儿裴老将军若能交代清楚,让我携犯回京,便知裴老将军没有异心,可既往不咎,允了他的表文所请。”
“若老将军不愿意呢?”
“若他还是维护彭刚,不肯让步,莫说节度使之位落空,皇上一怒之下调兵征缴也说不定——老将军病重,裴泰又暂时难以服众,河阳即便兵强马壮,也未必能抵挡。即便拼死抵抗,届时兵马大全落在谁手里还说不定。毕竟裴泰之上,还有个彭刚。”
“如此说来,你这趟只为探看态度,不为查案?”
韩蛰嗤笑,“若裴将军能分轻重,交出彭刚,案子无需查。若裴将军固执维护,我查有何用?案子如何了结,端看老将军的态度。”
杨裕闻言大笑起来,“如此甚好!我刚做完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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