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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令容十三岁,表哥宋重光十五岁。
表兄妹算是青梅竹马,自幼处得融洽,已谈妥了婚事。傅家遭了难,舅母阮氏虽不高兴,舅舅和表哥却还跟从前般照顾。到令容十七岁时,由宋建春做主完婚。
青梅竹马,豆蔻婚约,宋重光郑重许诺,此生只与她一人白首。
令容当时信了,却没想到宋重光进京春试回来,不止带回进士功名,还带回了位娇柔女子。据说那是他朋友的妹妹,因朋友病逝无处投靠,他怜其孤苦,收留照顾,不慎酒后失德,通了款曲结下珠胎。
宋建春大怒,将宋重光狠狠抽了一顿,过后,阮氏却仍做主将那女子纳为妾室。
令容已不记得当时心中有多痛了,只清晰记着当时的念头——和离。
倘若宋重光没许过那些诺言,倘若她对宋重光情意不深,或许能对妾室视而不见。
可他许诺了,她也付出了真心。再留妾室夹在中间,便如鲠在喉。
宋建春劝了几回,见令容心意已决,自知儿子做事欠妥,委屈了外甥女,只好答应。因怕出府后令容没人照顾,执意要等傅益十年役满再送她出府。
而今傅益被赦免,和离的事就无需再拖着了。
令容推窗望着暮色笼罩的宅院,轻舒了口气。
和离于她算是解脱,唯独不舍的只有宋建春。这位舅舅膝下没有女儿,从令容出生时就疼爱她,先前两家定亲,儿女成婚时,还高兴得开仓散米,为小夫妻求福报。如今闹到这步田地,心中必定十分难受。往后虽与宋重光一别两宽,舅舅这些年的苦心和恩情却是不能忘的。
……
次日清晨,宋建春带了令容启程进京。
从潭州到京城最快也需六日,马车辘辘驶出城门,郊野间古柳扶风,晴光满川。
令容心绪甚好,一路瞧着风景,听见客栈酒肆中不少人在议论朝政新帝,褒贬不一。令容心中好奇,这日晌午用了饭,临上马车前向宋建春问道:“舅舅,当今圣上真的是那位节气大人吗?”
“又胡说!”宋建春板着脸责备,却仍颔首道:“是他。”
还真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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