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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她，把张景初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

可现在，在是他的爱人之前，她首先是一个独立而清醒的个体。

开学时的第一次谈话，Maria告诉她，如果今年年底要申请phd的话，就要开始做独立的project了。独立研究的经历是申请委员会非常看重的。此外，抑郁症是一个很广泛的研究方向，她需要去好好思考自己真正渴望的研究取向。

如果真的要在研究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便不仅仅是对一个学科有着“广泛而普通”的兴趣就可以，而是要去发现一个值得钻研的，独特的问题。

这对于一个刚刚半只脚踏入研究坑的新人小白来说，恰恰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在和张景初吃饭时，她都有些心不在焉，那些看过的文献在脑海中打转，连不成一条有用的线索。

想着想着，她甚至夹住一块姜，当成土豆毫无所觉地往嘴里送。

张景初赶紧敲了一下她的筷子，把姜打落下来，她才如梦初醒：“啊？怎么了？”

张景初无奈地指了指桌上那片差点被她一口咬下的姜片，问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水云忽然想到自己的男朋友是发过顶刊的大神，连忙向他请教：“对了，一直忘记问你的研究方向是什么。你当初是怎么发现自己的研究兴趣的呢？”

张景初认真地回答她：“我的研究方向是计算数学，更具体一点是数值最优化的搜索方法。至于我是怎样发现自己研究兴趣的……与其说是发现，不如说是妥协。找到自己会做的东西，就已经很难了。”

水云好奇：“你这样的人，也会有觉得‘很难’的东西么？”

张景初失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就是那种比你聪明还比你努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水云狗腿地夸着自己的男朋友。

张景初捏捏她的脸，比了一个“stop”的动作。

半晌，他有点犹疑地开口：“可能你为我附加了太多本不存在的光环。如果说，我其实不是你想得那样，你还会喜欢我么？”

他平时虽然谦虚，但少有这样不自信的时候。

水云疑惑地看着他：“可是……你就是很厉害啊。”

他摇头：“云云，其实我一点都不厉害。我在P大数院时，上一级有一个学长，他的心里除了数学之外什么都没有，每顿饭都只吃豆芽——因为他根本连吃什么都懒得思考。他大二时就和院长合作发文章，到了大四，整个学院，甚至全国可能都没有几个人能理解他在研究的问题了。我在集训队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后来也成为了同级的同学，入选了只收五个人的中国代表队，并且获得了IMO的金牌。他上大学那年才13岁，17岁时就去MIT继续去读phd了。而我当年，只不过挤进全国前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