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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个人被期待压垮，自信心坍塌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实验楼的顶层仿佛已经成了两个人的小家。

张景初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皱着眉头看她满是红叉的试卷。虽然一中的卷子比较难，但150满分的试卷，她只考了92分，险些不及格，甚至比他补课之前还要差。

张景初实在想不明白是为什么，这是他自己从没出现过的状况。

但他还是亲吻着她的头发，哄着她说没关系，他再努力帮她补一补，一定可以把数学补上来，她其它科目又还不错，一定可以考上P大的。

这时，水云已经两三天没有睡着了，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无名火。她一把推开张景初，站起来冷冷地看着他，口不择言：“是你自己想考P大吧，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把你的愿望强加给我！”

张景初愣住了，被她眼底的冷漠刺伤，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这么生气。

也许是她考砸了，心里难过吧。

他想起书上说，女孩子的脾气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哄就对了。

于是他赶紧起身搂住她，温柔地轻拍她的背：“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考P大……你考哪里都行，北京学校那么多……乖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被她这么吼都不会生气的吗？

水云这次没有再推开他，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推开他了，眼泪毫无征兆，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张景初低头吻着她咸咸的泪水。

“乖，难受就哭出来，打我也可以……不要自己忍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张景初在她耳边念着。

少年笨拙地哄着绝望哭泣的少女，想着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水云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她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

“张景初……我从来都不想考P大……B市的985学校我也……我也考不上。”

“我……不想留在B市了。”

“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是个废物对不对……”

水云断断续续地说着，张景初心疼极了。

“你不是废物，你不是。我们云云最棒了对不对。”

抑郁症的一个特点就是低自尊，容易陷入负性情绪的漩涡。

水云反复说着自己的垃圾、没用。

她的声音都已经哭到嘶哑了。

张景初虽然不知道她的病情，但也直觉不能让她这样自责下去，必须找点什么来转移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