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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的笑,“父皇,这次统计各地佛寺的建造情况,儿臣还发现了一个奇人。”
“喔?”
“此人在建康安乐寺寺壁上作画,画四龙,未点龙眼,众人以为妄诞,固请其点之。于是此人点上了其中二龙的眼睛,须臾之间,雷电破壁,二龙腾云而去,余下未点眼睛的二龙仍存于壁上,众人不由对其画技啧啧称奇,大加赞赏。儿臣虽不知此事真假,但它能够在建康广为流传,倒也说明此人应该有些真本领,所以儿臣此次带了此人所绘的《定光如来像》一幅来请父皇品评。”
太子朝身后打了个响指,青离便看到刚刚不知躲在何处的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躬身走了上来,手中捧着一幅卷轴。太子接过小太监手中的画,为男人展开来看。
青离只觉眼前倏地晃过一片金光,而画中端坐的如来在金光之中双手合十,眉目安详,眼中似乎蕴藏了无穷的智慧,让人看了一眼,便有被佛光照耀净化之感。接着青离便听到了男人由衷的赞叹:“此人笔法果然不凡,所画如来犹如在生,阿摩的确发现了一个人才。正好秘阁知画事的职位如今空缺,倘若此人品性如其画技一般,阿摩可考虑拔擢此人担任此职,也算让其有更多发挥才能的机会。”
青离看到太子望着男人高大威武的身躯,露出了像孩童一般的孺慕之情,同时听到了他此刻的心理活动:父皇还是像以前那般有识人之明,单看此人的一幅画作便肯定了他的才能,我要学习的地方真的还有太多,只这温吞的性子便与父皇的果决相距甚远。
男人招呼小太监上前来取走了画儿,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朕听说你最近在忙活修建文选楼的事情,进展如何?”
“托父皇的洪福,此事进展不错,儿臣遇见了许多饱学之士,从他们身上学到了许多。”
“是吗?说给朕来听听。”
“这些饱学之士当中让儿臣印象最为深刻的当是刘彦和了。儿臣幼时便听沈太傅说起过他的轶事。当年他名声不显,在定林寺中跟随名僧僧祐学习佛法,因爱好读书,感悟颇多,便花费整整五年写成了一本文学著作,哪知自己呕心沥血写成之后却不为时流所知。于是他想到了请当时诗名名动天下的沈太傅为他推荐。只是依太傅的地位,又岂是常人能够随便见到的,他便背着书稿,装成小贩守在太傅府前,在太傅下朝回家的路上,抓准时机上前谒见,将书稿呈上。沈太傅一时心软收下,待到读完之后才发现此书竟然深得文理,对其爱不释手起来,便将书稿放于卧室的案几之上随时翻阅。正是有了沈太傅的赏识,这本书才能以在士林之中流传起来。这次借着修建文选楼广招天下有才之士的机会,儿臣将此人召入东宫,接触之后发现此人果然学识渊博,见地不凡。”
“你口中所谓文学著作,当是《文心雕龙》吧。朕也有所翻阅,当中一句寂然凝率,思接千载,悄然动客,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对朕写诗作文也带来过不少启发。”
“父皇所言甚是,儿臣也从中获得了不少进益。刘彦和虽比儿臣年长三十余岁,儿臣与他相交下来,却觉得甚为投契。”
“这倒是难得,只是他这岁数活力毕竟比不得年轻人,借着此次编撰文选之机,阿摩倒是可以好好结交一些有才的同龄之人。父皇在你这个年纪,可要比你潇洒多了,常与友人结伴,游山玩水,踏马纵歌。”忆起少时好友的男人身上少了些气势,多了些柔情与感伤。
“那些时日,当是我一生当中最为绮丽的时光了,我还记得,沈约那个时候还没成为一本正经的老头儿,是我们这帮人当中最受女子欢迎的翩翩少年郎。那个时候,我最爱读谢玄晖的诗了,三日不读他的山水诗,便觉口臭。只是如今……他们大都已经作古,留下我孤家寡人一个,连个谈心的人都没了。”男人口中的自称不知不觉换成了我,此刻像个普通人一样怀念起了自己过去的挚友。
“父皇还有儿臣呢。”太子抬起头,望着身躯高大的男人鬓角上染上岁月印记的白发,语气肯定,“无论何时,父皇都不会孤身一人的。”男人听了,拍拍儿子愈加宽阔的肩膀,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谁说皇家父子无亲情的,看着太子和男人父子两个相处的情景,处在虚空中的青离只觉异常温馨和谐,正感叹着,却发现眼前场景再次发生转换,自己又回到了东宫。只是这一回,东宫里没了好闻的檀香味道,反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耳边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大哥,怎么会这样,你不过是在池中采莲时伤了腿,怎么会弄成这样?这班太医是不想活了吗?居然告诉我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床榻上的太子仍旧温润,只是嘴唇干裂,面色苍白,眼中神采正一点一点淡去,但他用尽力气抓住了已经长大的少年的手,好似要将自己身体内的全部能量灌注于少年手中,“阿缵莫要迁怒于太医,他们已经尽力了。这病情来得如此突然,凶险,或许,这便是我的天命吧,我没那个福分,在这浮华人世多做些事,多留下些印迹。只是我走之后,没人看顾你和七弟,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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