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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擎海一噎,“不。”
难道他的欣赏之情表达得不够清楚?东阳擎海凝思,下床洗漱,坐到裴花朝身旁,看伊梳头。
他那两只眼睛凛如霜雪,顾盼生威,近身看觑在裴花朝那儿简直成了虎视耽耽。伊人心里七上八下,十指发涩,疑心他要闹什么花样。
好容易梳完头,她欠身便要离座,东阳擎海神情有些奇怪,似乎在说:“怎么,就这么走了?”
裴花朝因问道:“寨主,可是要我服侍你篦头?”
东阳擎海再噎,“不。”
裴花朝欲待立起,东阳擎海脱口道:“要。”篦头就篦头吧,聊胜于无。
裴花朝迟疑,“要篦头吗?”
东阳擎海坐着往镜前挪,粗声道:“不要你服侍,让你来做什么?”
“……是。”裴花朝低头应道。
因为东阳擎海没好气,她一百个小心留意手上梳篦劲道。
东阳擎海抱胸而坐,原本打情骂俏的盘算成空不说,两人之间似乎更僵了。他寻思法子活络气氛,想了半天全无头绪。
他娘的,还是行军打仗轻松,不论如何迂回使计,一旦冲锋陷阵,那便只管追着敌军往死里打,打死对方算完。
他为不得其法感到烦躁,头上传来一阵阵触感,是裴花朝在他发间推动梳篦,篦齿轻缓滑过他头皮,温柔得恰到好处。
他看向镜中,天光照亮寝间这方天地,一器一皿皆熟悉。他和裴花朝单独置身在这熟悉地界,他坐着,她心无旁骛为他梳头,像尘世其他夫妻那般寻常相处。按说这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却觉出这平凡中藏了什么可咀嚼的东西,有些滋味,尽管他从来不喜欢平凡。
他的毛发在裴花朝手势中顺了,心情也平顺了。
咚咚!戴妪敲门,问过东阳擎海允许,领人进房端来朝食。
她走到镜台附近,双手呈上一只长方锦盒,“寨主,行李中有一物,该收在何处?”
东阳擎海一瞥,伸手接过锦盒递给裴花朝,“给。”顿了顿,又道:“碰巧祖母那儿有这物事,随手拿来。”
裴花朝将锦盒拿在手中,口中道谢,肚内思索。唐老夫人教过她各种馈赠往来之道,由门第高低、远近亲疏、位份尊卑、时节时机等等,各项皆顾及,唯独不曾提过遇上男人送礼该怎么办。
她决定比照闺中姐妹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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