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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宝胜不时行“障车”吗?裴花朝疑道。
大虞风俗,新郎接新妇子回家途中,向例有人“障车”拦路,对迎亲队伍唱歌跳舞,拿到财帛酒食才肯散去。双方一番应对下来,要耽搁不少工夫。
她下了车,经过一通繁琐礼仪,末了进到崔家某处院子,在圆房用的青庐布棚拜堂却扇。
这一路行礼下来,裴花朝渐渐觉得了,今晚婚礼诚如她婆母孟氏担保,张灯结防,陈设隆重,但观礼亲朋殊无欢声笑语,场面异常冷清。
也难怪,她忖道,崔家祖母重病,自然大家不好放肆作乐。
临到行合卺礼,事情就真不对劲了。
彼时喜娘领她到崔陵跟前,递来盛了合欢酒的半只瓢,她酒量极差,接过那半瓢小小抿一口便罢。才咽下酒浆,她听到另一个喜娘劝说崔陵合卺。
崔陵低头盯着地下一动不动,迟迟不接过喜娘递上的半瓢,喜娘索性将半瓢凑到他嘴边。
“起开!”崔陵抬手挥甩,打翻喜娘手上半瓢,连带搧中人家头脸。
观礼的亲戚终于有了动静,七嘴八舌劝道:“大郎,忍耐则个。”
“快完事了。”
喜娘摀住额头挨打处,冷笑道:“奴不过受命办事,大郎何必动粗?”
崔陵脸涨成猪肝色咬牙切齿,裴花朝问向她身畔那位喜娘:“怎么回事?”
喜娘只是干笑,几乎同时,一阵杂沓靴声由远处度来,听其声势,来人者众。
崔陵面色由紫红转作青白,“他……他他他来了。”
其他人彷佛都知道怎么回事,齐齐面露惧色,一哄而散退出青庐,避到院里他处。裴花朝环视身畔,眨眼间,偌大的青庐布棚剩下她和崔陵。
不多时,来客踩着橐橐靴声,挟带火光进入院落。十名全副武装的男子打头跨进院子,崔家宾客悄无声响,眼睁睁观看他们长驱直入。
那批武人执着火把走到青庐前,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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