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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话的皇帝。那会儿仁明帝一干英明神武的皇子只剩一个痴傻的,一个名声不好的,萧纵很幸运地被供上了位。
那些不需要皇帝的,不必多说自然是自己想在龙椅上坐一坐。
萧纵第一次登上御座接受百官朝贺的时候,就明白座下那张椅子多么不安稳。
他比谁都清楚,登基后对他来说天下大约只剩了两种人,一种人把他当棋子,要他的壳子安安分分杵在天下人面前。另一种人当他是靶子,恨不能万箭穿了他。
处处险境,处处危机。
从称帝那刻起,萧纵知道自己是走在冰上的。
只是,眼下见了秦王,他才猛然惊觉他错得有多离谱。
他不在冰上走,而是站在了绝顶高处,悬崖边上。
冰层虽险,却还有路。悬崖在前,后退无路,两边万丈深谷——是绝境。
天下即乱,王道在情势面前脆弱不堪,唯有霸道能安生立命,称雄天下。
萧纵怔怔地看着拓跋锋,这个男人,人霸,势也霸,毫无疑问是他的绝境。他要如何才能绝处逢生?
秦王……秦王!
退了朝,萧纵脚步发飘前往御书房,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被正玩闹着的弟弟和侄儿们瞧见,大大小小对他又是招手又是喊,他既没看见也没听见,一直到萧鉴跑到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叔……叔,”萧鉴扒在他腿上,蒙头蹭了又蹭,蹭得脸上薄汗全干了才仰起粉嫩小脸,圆圆的眼睛忽闪两下,奶声奶气:“抱抱。”
萧纵脑中尚有秦王逼人气场的余波在回荡,他摸着侄儿的小脑袋,心情不大提得起来。
“抱抱,叔,抱抱。”揪着他衣袍的小娃稚音软糯,锲而不舍,踮起脚张开了两手臂。萧纵瞅着那无邪的小脸,暗叹一声,俯身抱起。
小娃儿如愿了,开心地趴在他叔肩上流下几滴口水,从袖子里摸索出个精致雕花镂空小木盒,献宝似的送到萧纵眼前:“嗯,给叔。”
萧纵无奈的接下,这娃喜好乖僻,总把些奇怪的东西当成宝贝收将起来送给他。像之前他收到个包得郑重其事架势十足的锦囊香包,挂在身上后觉得咯得疼,拆开一看,里面塞了颗鹅卵石。这回不知道小家伙又塞了什么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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