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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乖乖地去躺好了。
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谢妘是在是累极,闭了眼后很快就发出了小小的、奶声奶气的呼噜声。
容珩注视了她片刻,也去睡了。
谁知前半夜还好,后半夜谢妘忽然就开始睡得极不安稳。
当了二十几年的人,突然变猫儿,谢妘不习惯趴着睡,仍旧脸朝上,像人一样仰着睡,四只小爪子蜷在身前,小尾巴也乖巧地缩着。
她觉得自己宛如身在寒冰之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可眼下明明是盛夏时节。
谢妘睁眼,发现自己恢复了人身,正身处一片朦胧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她试探性地小心走了两步,地面坚硬冰冷,像踩着寒冰。
不知从何处,似乎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谢妘侧耳听了片刻,感觉像是有人在唱小曲儿,音调及其凄凉哀厉,听得她不禁心头一悚。
她眯了眯眼往远处望,忽然看到了一点亮光。
在黑暗中,一丝亮光都显得弥足珍贵。
谢妘朝亮光跑去,因为跑得太急的缘故,还差点儿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一下。
越往前跑,那音调婉转的小曲儿便越发清晰,四周也渐渐升腾起柔软的淡黄色光芒。
谢妘终于看清了那是个什么场景。
那是一个类似花楼的地方,张灯结彩,却不见客人,大台子四角放着琴瑟琵琶一类类的乐器,正中间是一张雕琢精致的玉架子,撑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纸质微微泛黄。
谢妘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专门用来演皮影戏的架子。
不出她所料,一声梆子响后,那纸后便绰绰然立起几个人影,那些人影一举一动皆由细线掌控,处在中间的依稀是个穿着长裙华服的女人,披着长长的头发,她的身侧则是各式各样的人,俱向她做讨好状。
那飘飘悠悠的唱戏声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
“百年只作一梦来,盛兮溃兮何所哀,都尽去,……则为你如花美眷,也做尘埃满地,再无后缘。”
最后一句仿佛就响在耳边,谢妘甚至感觉耳边被吹了一口凉气,她猛地一回头,一张浓妆艳抹绘如戏台上旦角的脸飘忽而过,见她回头,甚至给她露出来一个诡异表情——似哭又似笑,勾唇又垂泪。
它的漆黑发鬓边,簪着一朵非常眼熟、她不久前才见过的一枚梅花珠钗,色泽殷红如血。
谢妘骤然间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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