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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远轻轻地“嗯”了声, 然后就像是有人将凝固剂被撒入空气, 电话两头, 两人都沉默了。

　　“所以, 你前面说的是不可能的事。”性格使然, 戚荷说话时总是软软柔柔，就仿佛连窗外的雨声比她的声音有力。

　　大洋彼岸的李承远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小戚, 听钢琴曲吗？”

　　“你弹？”

　　“嗯，你可以点歌。”

　　小姑娘落寞地抬起眼, 吸了吸鼻子，故作伤感，“这么好, 堂堂大影帝为我一人弹奏。”

　　“你想听什么？《蓝色多瑙河》怎么样？我觉得这首曲子有助于入睡。”李承远提议。

　　“得了吧，这首曲子总让我想起小时候练琴的悲惨经历。要不弹一首欢快的曲子吧。”虽然节奏欢快的曲子，并不适合晚上听，可她还是想。

　　“莫扎克K256？”他问。

　　戚荷微愣：“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哪有一把年纪还听小星星的。”

　　男人哑然失笑：“那你想听什么？”

　　“《改革春风吹满地》可以吗？”戚荷眨眨眼, 一脸真诚。

　　李承远深吸一口气，感觉似乎被空气扼住咽喉, “小戚, 你认真点……”

　　“我很认真的！”戚瞎瞎如是强调。

　　李承远没想到出生于音乐世家的妹妹竟然也有这种恶趣味，“你外公要是知道你听这种曲子，估计会晕过去的……”

　　戚瞎瞎眼珠一转，“怕什么？反正这世间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李承远嗤笑, 他坐到钢琴前，拉起琴盖，开始演奏。

　　镜头里，男人坐在琴凳上，音符从他指尖跃起，搭载着无线电波在数千公里外的一个国度缓缓响起。

　　“呜呜呜，我真是太幸福了。堂堂大影帝给我弹奏网红神曲！”戚瞎瞎抬起手，假惺惺的抹了把眼泪， “哥，我能录屏吗？这样的黑历史就应该被永久保存！”

　　旋律戛然而止，屏幕那头李影帝挑眉看着她，一副“我就不信你敢说第二遍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姑娘怂成一团，开口第一句便是“哥，我错了。”

　　一曲终了，李承远便默默接上一首舒缓和柔和的乐曲。

　　*

　　顾语凡站在转角处，瞧见走廊尽头颀长的身影，此刻雨停云散，月光窗户落地窗，在他肩上留下浅淡的光影。

　　“怎么了？戚宝应该还没睡，你可以敲门试试看？”

　　顾北梵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