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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固执的，一心就想跟了他，当时的我，虽然是在农村，可是因为家里有钱，上过几年私塾，坚决抵制包办婚姻，为此，挨了不少爹娘的打骂，可即便这样，我也没屈服过。”

　　青稞听得认真，立刻问：“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满心欢喜的去找他，让他带我私奔，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进城了，我没找到他的人，只找到了一封信。”

　　“信上写什么了？”

　　婆婆苦笑了一下，说：“就四个字，我回家了。没告诉我等，也没告诉我不等，没给任何承诺，就这样，我嫁人了。”

　　大娘抬眸，望向大爷的照片，笑着说：“我嫁给了他，1950年抗美援朝开始，他再没回来过。之后知青下乡，我把公婆儿女带出了小山村，伺候公婆，抚育儿女，成了我每天的工作，每天日复一日的生活。很多年后我才想明白，一旦心死了，再任性刁蛮的人都是可以被磨平棱角的。他说过会娶我，他没做到，他用青春教会我温柔，可我这一生的遗憾也是他给的。”

　　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种人？

　　他口口声声说会保护你一辈子，可到了最后，你所有的伤痛都是因他而起，而他，只叹了口气，跟你说句：“算了吧，咱俩不合适。”

　　青稞蹙眉，心道：这不就是个典型的渣男负心汉吗？

　　她问：“那，直到现在，您也没有他的消息吗？”

　　婆婆摇摇头，讲道：“没有。或许早都死了吧，或许，他都忘了我了……”

　　孟鹤堂在门外听入了神，看孔青稞的目光中透露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大娘，您不恨他吗？”

　　“当然恨过，而且恨了一辈子，你越恨就越想，我想了他一辈子啊。我不明白，当初他为什么一走了之，我明白，这个答案我不会知道了，我也不去纠结了，就这样吧。”

　　“大娘，我能再问您个问题吗？”

　　“嗯？”

　　“那个医生跟大爷，您到底更爱谁？”

　　婆婆上前抚摸丈夫的照片，说道：“我也问过我自己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我跟他是夫妻，我爱他，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他对我很好，甚至一辈子我也想嫁给他，至于那个人，要是能回到从前，我不想再遇见他了……”

　　“我明白了。”

　　“小稞啊，如果有个人，能让你为他悲，为他喜，为他哭，为他忧，为他恼，为他五味杂陈，那就是你爱上他的表现。去找他吧，别到时候后悔。”

　　青稞低头冥想，门被推开的滋啦响声吸引了她抬头。

　　已经过了午夜了，月光隐隐有散退的架势，孟鹤堂的出现，好像是上天派给她的天神，她的眼睛里开始有光了。

　　“大娘，我来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