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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我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之所以对他百般容忍,是因为重视他远远超过了重视自己。面对他阴暗、扭曲的想法时,我不是不害怕,但更害怕他因此受到打击。
有些事不想则已,越想越委屈。等他松开我的双手时,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只想一个人平定乱糟糟的情绪,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一句话:“离我远点!”
尽管依旧没有发出声音,可我确定他看懂了我的口型,因为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心隐隐作痛起来,思绪一片混乱。想要马上跑过去道歉,又觉得不能再这样妥协下去。
直到头顶几根长蜡烛燃到了尽头,我才恢复了基本的思考能力,但坏心情并没有就此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势头。擦干眼泪,我扶着管风琴的音管站起身,看着手腕内侧的淤青和咬痕,以及周围殿堂般宽敞却阴森的布置,负面情绪重新侵袭了大脑,突然间,除了无所适从,还是无所适从。
他将我带到一个新天地,给予我前所未有的浪漫体验,却只让我接触他冷漠、古怪、暴戾的一面。
不是不愿接纳他的黑暗面,只是不想像这样靠猜忌和伤害传达感情。
第35章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小屋。
屋内的桌椅都是木制,地面上散落着几张字迹潦草的五线谱,没有点灯,天窗打开一条缝,水波纹一般的冷漠月光灌满了整个房间。小屋的中央,放置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坐在钢琴前。他似乎有些困倦,一只手支撑着额头,另一只手缓慢地按着琴键。
这样的曲风,这样的弹奏手法……几乎是一瞬间,我就知道了眼前的男人是谁。
埃里克。
不知是否月光太过明亮的原因,他的两鬓间有些泛白,肩背也没有平时挺直,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身上那种阴郁而森冷的气质。
我不由有些恍惚,这真的是梦么?
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主人。”竟然是撑船男仆的声音。
埃里克淡淡地说道:“进来。”
男仆推开门走进来,恭敬地把一张羊皮纸递给他。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我大着胆子走到埃里克的后面,弯腰看向那张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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