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垛口,墙体上还留有射箭用的狭窄射口……这就说明,那段城墙里,是空心、可以站人的……

  谢沛脑子里还在转洛阳城墙、射口的事情,脚下却不由自主地朝最近的城墙走去。

  当她脚步轻盈地路过一个背街的巷口时,忽听得里面有人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就听见似乎有桌椅撞动翻倒,然后才响起了压抑而痛苦的哭喊声。

  谢沛心头一动,脚下却没有停顿。只是她原本冲着城墙的方向,却轻轻一转,就绕到了这条巷子的隔壁。

  天色微暗,大多数人家才刚吃完饭,街上行人不算太多。谢沛所在的巷子里,恰好没人。她四下看了看,走到一棵老榆树下,脚尖微点,人就如轻云般,升了上去。

  谢沛站在树枝上,朝刚才发出动静的那家看去。

  这房子与隔壁左右相比,显出了几分破败之气。此时,旁人家多少都飘散了点饭菜烟火味,而这一家倒冷冷清清的,似乎不曾开伙。

  谢沛微微皱眉,她刚才明明听到这宅子里有人惊呼、有桌椅撞动之声,可此时怎么却没了动静?

  正当她有些疑惑时,忽然耳尖一动,那宅子所在的方向,飘来了些不甚清楚的低语哭泣之声。

  谢沛扬了扬眉毛,看看四周并无闲人,干脆,一提气就飘了过去。

  练了这些年,谢沛如今对劲气的运用已经快要达到运转随心的地步了。

  她本就天赋惊人,再加上两世为人,心性越发沉稳坚毅,练起功来,简直是水到渠成,毫无桎梏。

  此时若有人看见,就会发现,似乎有一只灰色的大鸟,从老榆树上一闪而过,然后又轻轻落在了方典吏家的屋顶上,最后消融在灰暗的天色中。

  谢沛趴在房顶,轻轻移开几片碎瓦,朝下看去。

  只见房间里,一位鬓角斑白的男子颓然地坐在床边,而他怀里,有个中年妇人正揪着他的衣襟,哀哀哭泣。

  “我不管,姓方的,你要是敢看着儿子就这样走了,我定要放把火,把这里,还有你弟弟家都烧个一干二净!”中年妇人发髻散乱,一脸恨意地说道。

  鬓角斑白的男子闭上眼,满脸愁苦与绝望之色,半晌,才抖着唇,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是我的错……”

  妇人哭得凄惨,断断续续地骂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我掏心掏肺地给你们方家做牛马,我自己命苦也就认了。可大郎有什么错?他有什么错?!!要不是任镖头相救,我儿早几年就被你弟弟害死了!!我不管,你就是割肉卖骨,都给我换钱去!我儿若熬不过这冬,你们方家就等着全部死绝好了,你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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