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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后冯献灵还在纠结淮阳的终身,两个人洗漱完毕,姚琚一手支枕一手持卷,边晾头发边听她八卦长广王府。
“他们这一支出身河东,跟陇西李家、赵郡李家其实没什么亲缘关系,靠着当年随高祖起事的从龙之功,李怀毓得以尚太宗之妹城阳长公主为妻,二人之孙李庄长成后高宗又把先帝嫁到了他家。仅论门第倒没什么配不上的,我只担心事情暴露,神都……乃至天下都免不了物议沸腾。”
先帝的第一段婚姻人尽皆知,李家门风雍和,李庄又是出了名的少有俊才、宽仁大量,夫妻俩琴瑟和鸣,可谓一时佳话。姚琚于是放下书本,很轻的嗯了一声:“这么说来,二公主很是心悦他?”
提起这茬皇太女就生无可恋:“……她说只有李逊肯拿她当人看。”
此言重极,太女妃都不免讶然无语。虽说时下贵女多晚嫁,十七八岁才出阁也不算很罕见,但皇室宗女一向是及笄之后就论婚娶的。圣人当年十六大婚,冯献灵也是十五岁成的亲,快的话两三年内淮阳的婚事就会定下,做人姐夫可不能一点关心都不表,他干脆抬起头:“这是怎么说?”
明知四下无人,她还是做贼心虚般靠了过去,趴在他肩上与他耳语道:“李阳冰自小放浪不羁,文不成武不就,长广王不知为此头疼了多少年,但他有一样好处——不凭身份看人,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么都肯接触。冷不丁遇到一个不拿自己当公主的怪胎,又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亲戚,久居深宫的傻元元自然觉得此人特别又有趣。”
书页无声撒了一地,姚琚顺势搂住她的腰:“那殿下打算怎么做?”
傻殿下一点没觉出不对,还十分为难的仰起头看他:“轻举妄动容易打草惊蛇,只好尽量拘着她别叫她出宫吧,若被御史台的人撞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知母莫若女,至尊的性格她多少有些把握,淮阳若真的非李逊不可,挑个风平浪静的日子悄悄同阿娘说了,兴许能得偿所愿;但要是被御史台一封奏疏捅到御前,弄得皇室颜面扫地,此事就绝不可能善了。
她说话时不自觉带起一阵香而苦的微风,郎君忍不住低头在她鬓边嗅了一下:“你不打算帮她?”
“我这还不算帮她?!”不知不觉被人握住了臀瓣,冯献灵终于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又是害羞又是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恃宠生娇了,什么话都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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