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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的阳光更加炽烈能叫冰雪消融、春和景明。
他只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敢走到这两人的墓前,不敢直视自己的过往,可他的小妻子却拉着他的手跨出了这一步。
宁笙箫跪在生母和养父的墓前,他执起与白苏苏十指交握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母亲是怀着我逃难到这里的,遇到爹救了她,她生下我便过世了,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了她。”
宁笙箫说到这,沉默了许久。
白苏苏就静静的,也不打扰催促他的。
过了好一会儿,宁笙箫才深吸一口气继续,“爹收养了我,待我和两个哥哥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再一次帮人走货的时候,他为了护住货物被鹰角山的土匪砍下了脑袋。”
宁笙箫哽咽了一下,“全家人都觉得是我克死了爹,后来村子里的人也这么觉得的……”
背光处,白苏苏转头望着他晦暗不明的表情,悄悄握紧了他的手。
这些话宁笙箫从未对自己说过。
上辈子的他永远站在高处,如一顶遮天蔽日的伞将她笼罩,稳重而又可靠,她从未想过这样只手能够为她擎起整片天空的男人也有自己的阴霾和不能触及的隐痛。
“你是上天的恩赐,无论对于母亲来说,还是对于我来说……都是。”
男人暗淡沉郁的眸倏然亮了,顷刻间又沉寂了下去了,“苏苏,我是天煞孤星,我身边的人都将不得善终,或许你应该离开我。”
白苏苏看着他,有些生气。
可到了嘴边骂人的话又舍不得说出口,她灼灼的眼里有火光跃动,“我母亲是白府大夫人的洗脚婢,被大老爷看中纳进房里颇受恩宠,大夫人嫉妒我母亲在她怀孕的时候给她下药致使我母亲难产而死。出殡的那日是中元鬼节,尸体在棺中产子。”
“鬼胎!灾星!更难听的话我从小听到大,要不是那时候大夫人病了一场有道长我的命格极重能克百鬼镇府宅恐怕我亲生父亲早就已经我溺死了!我历经百劫千难就是为了遇见你,现在你却要赶我走?”
说到最后一句,白苏苏怎么样都生不起气来,她只想哭。
不顾在先人的墓前,她扑过去死死抱住宁笙箫,“是老天爷把我送到你身边的,他舍不得我有事……你也是。”
宁笙箫心蓦地一痛,心底不知为何有一种失去挚爱而又复得的剧痛和狂喜,只能凭借本能下意识反手将她抱得更紧。
过了好一会儿,宁笙箫才松开了她,拇指的指腹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迹,他嗓音低沉却是拼尽全力用此生最柔软的语气说,“苏苏,此生我定不负你。”
白苏苏破涕为笑,眼泪却是越聚越多,汇成江海奔腾不息。
她的手攥紧宁笙箫的衣袖,垂下眼睑,露出微红的耳垂和一段粉颈,“我们没有拜过天地,我要你在母亲和爹面前……”
“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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