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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怒气看着不像假的,闻人以谨却丝毫不慌, 他顺势收手, 面无表情地站着,一动不动。他垂眼看着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人, 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于是真的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个女人在二十岁前是江家优游富贵的大小姐,然后到三十岁都是闻人夫人,闺阁中无忧无虑, 出嫁后琴瑟和鸣。但她再之后的十七年, 近乎众叛亲离, 困顿在这个医护人员一流的牢笼里, 坐在桌边日复一日地看着那个塑料花瓶。

  他该称作“母亲”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如烟如尘,走近的时候觉得呼吸一窒, 等走过去,回头看就是空空如也。

  江如烟瞪了闻人以谨一会儿,表情忽然又变了,刚才的失望和愤怒一扫而空。她像是直接把那段记忆截除, 拢紧臂上的披肩,走到桌边坐下, 看着那个花瓶:“以谨,你看这个花瓶,好看吗?”

  闻人以谨懒得看:“一般吧。”

  “挺好看的。”江如烟自顾自说,“但它是塑料的, 材质不好。以谨,你能不能帮妈妈去和他们说,换成玻璃的?”

  答案当然是不能,这地方连桌床的脚都做成圆弧状,再裹上柔软的防护材质,为的就是防止病人受伤,能摔成碎片的玻璃瓶想都别想。但是闻人以谨点点头:“好,我会去试试的。”

  江如烟高兴起来,露出个微笑,打磨光滑的塑料瓶上倒映出变形的容颜。她转头看着闻人以谨:“妈妈想吃水果,可是这里连刀都没有。”

  闻人以谨扫了一眼桌上的果盘,都是时令的新鲜水果,都不用削皮。他走过去,随手拿了个蜜柑。

  他的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几乎是贴着指尖的边缘,看着干干净净,但是剥蜜柑就不是很好剥。闻人以谨总算弄开个口子,顺着往下剥皮时不小心用力太大,水分充盈的蜜柑破了一小瓣,汁水溅到了他手上。

  “抱歉,没控制好。”闻人以谨换了个地方剥,“我……”

  “以谨。”江如烟打断他。

  闻人以谨一愣,抬眼去看桌边坐着的女人。

  江如烟看着他,端庄温雅的眉眼间骤然生起一种难以描摹的凛冽,她的眼睛那么冷,不像是在看亲生儿子,反而像是看一件失败透顶的工艺品。

  “以谨,”她轻轻地说,“你已经长大了吧?为什么还是这样,什么事都做不好。”

  这个样子太过眼熟,闻人以谨本能地浑身一僵,下一瞬胃里翻江倒海。他没办法才来见江如烟,来之前特地断了两餐,胃里本该是空的,这会儿却像是装满了食物一样,翻涌着往食道口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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