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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殷承凛看着她空洞的眼,心中忽然生起了中怪异的感觉。他沉吟道:“我……只不过在思索着,那日之事,茵兰,你听去了多少?”

“奴婢还记着,公子曾对奴婢说过,在这宫里,太蠢笨不好,太过聪慧也不好,”茵兰说着,似乎是往殷承凛那边看了看,复而细声道,“公子所言之事,公子想让奴婢知,奴婢便知,想让奴婢不知,奴婢便不知。”

殷承凛闻言,莫名笑了,道:“我倒是头一回觉得,你真是伶牙俐齿。”

茵兰倏然跪下,赶忙道:“奴婢不敢。”

“你也不必如此,”殷承凛慢声道,“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反而是陛下……”

茵兰仍是低着头,长长的眼睫盖住了她的双眸,映下一片难言的静默。她沉默了许久,才道:“奴婢生是这皇家的人,死是这皇家的鬼,陛下若要奴婢做什么,奴婢也不会违抗的。”

“你真是……”殷承凛说着,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茵兰忙站起来,顺着他的背,劝道:“公子,身子要紧,您还是把这药喝了罢。”

“茵兰,其实我觉着,我这病是好不成了……”殷承凛哑着声音道,“这些日子,都是你在陪着我。虽然我有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些看不透你。但是,我怕我走了后,没人再护着你,那人……怕是会对你……”

闻言,茵兰忽然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站着,有些哽咽道:“公、公子……”

“若是从前,说不定还能保你出宫。只是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

话音未了,殷承凛却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滴在他的身上。他回头看去,却见身后这小宫女已是梨花带雨,正拿着手帕,低着头拭着自己的泪。

殷承凛笑了笑,伸手将她的眼泪拭去,道:“你哭什么?”

茵兰红了脸,抽抽噎噎道:“公子您、您为何……要对奴婢……这么好?”

殷承凛叹了叹气:“一开始,只不过觉得你和我的一个故人有几分相像。可后来,兴许也是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吧……再说,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事,都能求得出缘由呢?许多事情,不过是没由来的,只是随着心,便想那么做了。我也是到如今,才渐渐晓得,或许过去,我,还有那人,还是活得太累了些……”

“是、是么……”茵兰若有所思道,“那公子您、您恨那位吗?”

“说不恨,自是假的。可若说我对他毫无感情,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总是迷迷糊糊的梦见,我同那人的过往,是我未曾经历过的,但又仿佛真的存在一般。可事到如今,无论接下来如何,已经无可挽回了,不是么?”

茵兰沉默了许久,才道:“公子,您莫要如此。您一定、一定会好起来的……”

殷承凛只是微垂着眼,露出一丝浅淡的笑,道:“我倒希望,就这么一直睡去也无妨……”

茵兰见他如此,正想再劝几句,却见他端起瓷碗将汤药喝下,便也放了心。

许是殷承凛的病情加重了,又或许是这汤药中本就有安神的作用,喝下药不久后,殷承凛又是睡去了。

茵兰端起了瓷碗,正走到泰昌殿门口,却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殷墨白。

茵兰跪下道:“奴婢见过陛下。”

男人的面色似乎是更冷了些,直勾勾地盯着茵兰,却也不唤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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