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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阳心里本在犹豫不决,胡来彦这话如三昧真火一股股地往她心里添柴架火,气都不打一处来。向陆禾轻轻看了一眼,走近几步,欺身贴近,唇瓣附在她的耳畔,低声道:“我只后悔,往日为何不将他杀之而后快。”
陆禾听得心里咯噔一跳,约莫猜到宜阳要做些什么,胡来彦深受皇帝宠信,又是鲁王党羽里的中流砥柱,若是宜阳意气用事将他杀了,后果不堪设想!
又惊又忧,疼痛也忘了去,陆禾不知哪来的力气提手将她拽住,加重语气喝道:“不要胡闹!”
话音刚落,五感清醒,指骨间的剧痛猝不及防地狠狠撞进骨髓里,疼得她浑身一颤,将牙关咬碎才好歹忍住闷哼,轻喘着气,眼睛通红,道:“你相信我,我不会轻饶了他,我已有万全之策。你若胡闹……”宜阳定睛看她,眸子里满是心疼与认真,陆禾低下头去,声音微颤,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你若胡闹,我便不理你了,一句话也再不与你说。”
宜阳仍在看她,即便陆禾低着头,仍察觉到她的目光与往日一般灼热又温存,笼在自己的上方。半晌才听她轻笑一声:“我理你,你与我说两句话好了。”
陆禾被她这话弄得喉间一梗,竟有些哭笑不得,除了先生离世那日外自己第一次向她发火,软绵绵地就给对付过去了?
胡来彦几乎气得头冒青烟,这俩人如胶似漆地纠缠许久,何曾将他放在眼里了?
在希夷园被池良俊硬生生拔掉一撮头发,鬓间还秃着一块,他对宜阳可还存着满腔怨气无处可泄呢!
宜阳入京后先与池良俊会了一面,从他那儿顺手拿来一把匕首,虽比不得她自己的削铁如泥,但想来砍杀一个人业已足够了。
“胡大人掌管刑部多年,奏本疏议想来极是拿手。”宜阳面上带笑,向胡来彦走去,拔了匕首,手起刀落,白光一闪就自他的衣襟割下一块布料,布料摊平压在石壁上,又将欲往外逃的胡来彦给拽了回来,朝他膝弯狠狠踹了一脚,令他跪对石壁,抓过他的右手,割破食指,似笑非笑地向他道,“淳祐二年湖州溧阳县知县温振道贪墨渎职一案的详情,如实写来。”
胡来彦于武艺功夫上实在一窍不通,使的蛮劲竟还拗不过宜阳,被她牢牢按着跪在地上,食指滴答答地流血,不禁缩缩脖子胆怯道:“此案早已板上钉钉,有何……啊——!”
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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