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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封拆开的信。
他拿起来看,是新的。
父亲不识字,信上依旧是幅图画:他出生时种下的香樟树下,一群学生在嬉戏。有的扔沙包,有的玩跳马,有的跳绳。
“你回来啦。”
父亲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周建峰放下信件,“吵醒您了?”
“本来就没睡着。”他想起身,周建峰帮他扶住摇椅。
老人站起来,身材有些佝偻,周建峰见了很不好受,自从母亲去了,父亲就迅速的衰老了。
“今天你媳妇跟孩子都没在,保姆也放假,咱们爷俩怎么整?”
周建峰跟在他身后进屋,“您想喝点酒吗?我去楼下端个火锅上来?”
老人摇摇头:“燥的慌,吃了怕晚上不好睡,咱们随便整点什么吃吧。”
“行,今天我来给您露一手,您去看电视等着吧。”
“嘿嘿,你那手艺比我还不如,我就只求你弄熟咯!也别整那复杂的,小刘包了饺子放冰箱里呢,就吃饺子吧。”
周建峰煮了盆饺子,见还有韭菜,做了个韭菜炒鸡蛋。
爷俩难得独处,今天都想喝一杯。
夏天老家堂哥来,带了一箱自家酿的高粱酒,父子俩一人一杯,就着简单的饭菜对酌。
大雪,万籁俱静,只有电视发出忽高忽低的声音。
“咱们老家那房子,还是租给那小孩家里吧。”
周建峰拿杯子的手一顿,“您想通了?”
老爷子笑笑,脸上的皱纹更深刻了,“我只是对那学校的行为寒心,跟别人没有什么关系。”
周建峰点点头:“咱们那房子几年没住人,怕是朽烂了,让人给做点别的,添点儿人气还能让房子烂得慢些。”
是啊,老爷子心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了,儿子在北京安家落户,老伴儿去了,他也老了,余生只能跟在儿子身边。
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房子,住了十好几年,也是有感情的。
跟学校的恩恩怨怨已经褪色成记忆里的底色,正如那小孩所说:若老大在天有灵,见到那样一个生机勃勃的学校,有那么多欢声笑语陪伴他,也能不那么寂寞。
罢了罢了,他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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