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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吴萌用胳膊肘儿轻轻捣了一下身边的王雪生。

“干嘛?”王雪生往边上靠了靠,离开同桌更远一点。他以为是自己不经意间侵占了吴萌的领地,同时又怕被正在背着身写板书的老师发现,就采取了“忍气吞声”的态度。

吴萌捂住了嘴,趴在桌子上,后背一起一伏。要不是在课堂上,她早就被这个农村的学生娃给逗得放声大笑了。等她抬起身的同时,右手的一个纸团已经塞进了王雪生的桌洞里。

王雪生低头看见了纸团,像是被黄蜂蛰了似的,整张脸涨成了一张红布。正在这时老师转过身来,看见王雪生的窘像,就问了一句:“王雪生,你是怎么了?”王雪生条件反射似地一挺身子:“老师,没啥。我……肚子疼。”

老师一挥手:“那你先去厕所吧。”因为那时几乎全体中国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概念式结论——肚子疼,不算病,一泡屎没拉净。

整个班级的同学不约而同,哄地一声笑了起来。

吴萌趁着这个机会,更是把憋了很久的笑声得以释放出来,扶着课桌笑得花枝乱颤,甚至还冲着王雪生做个刮鼻子的“不害羞”动作。

王雪生就更加红了脸,伸手把桌洞里的纸团捏在手心里,狼狈万状地跑出了教室。

等一溜烟地跑到操场边角上的公共厕所,小心奕奕地打开手心里已经浸湿了一半的纸团,才发现纸页上用铅笔画了一个狐狸的笑脸,下面写了一行娟秀细致的小字——今天晚上政府大院放映厅播放《雪山飞狐》,我在东角门等你,不见不散。

“寒风啸啸,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

投影仪投在大屏幕上的影像配以这首豪气干云且略带伤感的歌曲伴奏,把从来没有经历过此情此景的王雪生带进一个完全陌生且震憾的世界。他不知道,在从小到大所感知的现实贫苦生活之外,还有一个这样完全脱离世人人生的侠客世界。随着剧情的发展,他一边为胡一刀的侠义情怀而感动,一边为胡苗范田四家族的世代恩仇而愤懑,同时又为胡夫人对丈夫的完全依赖和倾心而陶醉。

他很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吃奶的孩子胡斐,被抱在妈妈的怀里,被父亲用坚硬的胡子扎脸蛋儿,哪怕用筷子沾着酒往嘴里喂。哪怕,周边有众多的强敌环伺。只要父母在自己的身边,经因再大的风雨和危难,那又有什么?

三集连续播放,中间没有停顿,整个小剧场里鸦雀无声,偶尔可以听到观众席里冒出一阵阵唏嘘声和轻叹声。三集下来,王雪生的眼角湿过多少次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几次在不经意间,泪水已经顺腮而下,不由自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当王雪生想抬手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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