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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会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了。

　　想必她的家人，也希望她能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快乐吧。

　　叶灏见她笑了，只觉得压在心脏上的巨石忽然消失，整个人像睡饱了觉、吸足了氧一样无比轻松惬意。

　　他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看着女孩子朗声笑了起来。

　　微风从树叶间簌簌穿过，阳光细碎地洒在衣襟上。

　　两人对着笑了一会儿后，一时都没了言语，却也并不觉得尴尬，脸上都还挂着笑意。

　　过了片刻，叶灏开口道：“其实我很羡慕你。”

　　“嗯？从何说起？”

　　“至少你还有在意的家人可以鼓励你、认可你，哪怕他们痛骂你，其实都是在为了你好。”

　　“师父，你没有这样的家人吗？”

　　“我？”叶灏脸上的笑意渐渐隐退，“自从我妈妈去世后，我就没有家人了。”

　　“她是在我六岁时走的。我在演出，她在演出现场的大楼顶端，一跃而下。演出前，她最后一次鼓励了我。演出后，我就成了孤家寡人。”

　　“我的父亲、继母、弟弟，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不过是那所房子的过客而已。”

　　“我常常梦到妈妈最后一次鼓励我的样子。她是那么温柔体贴，她说她会等我回来。可是她食言了……我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想，到底我是哪里做得不对？她才会忍心抛下我……”

　　余归晚看着男人落寞的神情，只觉得自己向来坚强的心彷佛被谁攥在了手心里，攥得她又疼又憋。

　　她从没想过，强大得仿佛不可战胜的叶灏，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师父，不是这样的……”她轻声说道，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了男人的手。

　　叶灏触电般一抖，手指却还被女孩子紧紧攥在手心里。

　　她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叶灏，你这么好的人，没有人忍心抛下你的。你的母亲，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类似的话，母亲去世后叶灏听无数人讲过。

　　对此，他总是沉默以对。

　　没有人知道母亲跳楼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说她有没有苦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