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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细雨来得急,一夜催得柳尖也点了绿。东风料峭,吹入西屋仍令人觉得阴冷。
似是感受到丝丝凉意,卫黎不适地动了动脑袋,眼睫微颤,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入眼是一片大红色,窗棱上贴满了喜字,窗外的喜鹊喳喳叫了几声,夹杂着院中人断续的交谈,一派喜乐祥和的气氛。
她晕晕乎乎坐起来,心道这是投胎到什么人家了,看起来家境殷实,应该饿不着她。
身子仍旧绵软,卫黎双手向后一撑,却吓了一跳:这双手脚怎么已经这么长了,胸前有了起伏,腰肢收紧——这身量明明有十七八岁了吧,定不是婴孩体型。
再抬头打量这间屋子,竟觉出几分眼熟,屋内的陈设像极了她上一世住的静安堂。不对——她若是投胎怎么会带着记忆呢,莫非没有喝下孟婆汤?可她也不记得见过孟婆这么号人物呀。
迷惑间,半掩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个让她痛断肝肠、心灰意冷、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的男人——宋渊走了进来。
宋渊见她醒了,欣喜地快步上前,轻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你刚进我家门,就突然晕倒,吓死我和阿娘了。”
宋渊说话的语气和着急的神色都不像是装的,可他明明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和她好好说过话了,而且,男人的面容还带着些许少年人的青涩,并不像是她弥留之际看到的那副成熟冷漠的面孔。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她心头浮现,却也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异样,只是有些探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宋渊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探手欲摸她额头,却被她厌烦地看了一眼,躲开了。
宋渊的手尴尬地在空中悬了一会儿,攥了攥,背到了身后。
卫黎轻柔着太阳穴,道:“我怎么在你家啊?”
宋渊更加困惑:“不是你自己要求接了彩礼就住到我家的吗,虽说婚礼还有半个多月,但你先住进来,我很高兴。”
卫黎假意迷迷瞪瞪,有气无力应了一声,心却跳得飞快。
宋渊担心她还病着,赶忙出去叫大夫,卫黎也巴不得他离开,寒暄几句将人糊弄走,抓了个丫鬟来问。
果然,事情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她重生回了嫁给宋渊的那一年。
前世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遇上良人,宋渊是她一辈子的依靠。而不过成婚三载,二人便形同陌路。
她才思敏捷,平生之志就是写出几部让世人追捧的话本小说。可奈何她不懂百姓喜恶,写的小说虽有少数人追捧,可一直赚不了大钱。在婆婆眼中,她更是在浪费时间写些不入流的东西。
十年磨一剑,她终于写出一部众口相传的《百花记》,百姓争相购买,一时京城纸贵。她将改编的戏文交给当时红遍京城的大青衣洛月容来演,谁知她得利就势,攀上了宋渊,嫁入宋家,哄骗着宋渊夺走了她的稿酬。
一年以后,她更是被遗弃废园,被人趁着她偶感风寒之时,在药里下了毒。
游魂离体,她看见婆婆命人用草席子卷了她的身子往后山扔去,而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不过只看了一眼,皱着眉什么也没说。
卫黎觉得自己的一生真是可笑,一缕怨魂在月圆之夜于深山老林中游荡。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变成厉鬼,夜夜入那三人的梦,让他们再没有心宁之日。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尸身旁边,抱起她,失声痛哭。卫黎很纳闷,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会为了她死了而哭上一哭,想要从树上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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