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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眼,美目璀璨,有亮晶晶的东西,却并不是自己这样的水润灵动。
辰鱼知道自己若问出口,定会伤到阿娘,可不问,这个秘密已经把自己压得无法直视阿娘和阿耶了。她酝酿了一下,瞅着阿娘心情好的时候,这才假装不以为意地问:“阿娘,我是阿娘捡来的孩子么?”
空气一下子静止不动了。夏虫也停止了鸣唱。就连在一旁上蹿下跳的小粟米,此刻也突然背转了身子,连“喵呜——”一声都没有发出。只剩下白若兰和辰鱼两颗心脏在剧烈地起伏着。
瞬间的安静后,白若兰转惊恐为愤怒,嚯地起身,压低声音,眼中还噙着晶莹的泪珠,“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没头没脑地,是从哪儿听来的瞎话?你是在怪阿娘不能护住你么?”
辰鱼见阿娘一脸委屈欲泣的模样,知道阿娘伤心了,拉住阿娘的手,轻轻地抚摸,又轻笑:“阿娘,我怎么会怪阿娘呢?这世上,唯有阿娘最疼我,爱我。我也最爱阿娘。就算我是阿娘捡来的孩子,这也不会影响我和阿娘之间的母女情。阿娘永远是我的好阿娘,我也会努力护住阿娘,让阿娘一辈子衣食无忧,安享晚年。”说着又像猫儿似的钻进了阿娘的怀里,两只肉乎乎的手紧紧地抱着阿娘。
白若兰从最初的震惊、愤怒之后,渐渐平复了心情,心道:既然女儿已经长大了,能够分辨得出自己是真心爱她的,不妨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总不能带着这个秘密到地底下去。
“当年,我嫁到公孙府当侍妾,一直未能有孕。病急乱投医,烧香拜佛,求神问道,我全都试了个遍。我见庙就烧香,见道观就拜殿,后来果然怀上了,却时常胎相不稳,腹痛难忍。大夫私下里和我说,孩子有滑胎迹象,只能用药吊着,能拖一时是一时。我当时真是万念俱灰,日日祈求老天爷,保佑我能平平安安产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后来月份大了,我心里想着,合该是老天爷怜悯,许我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儿。16年前,长安城的慈恩观举行一年一度的九皇盛会,我当时一心想要祈求神灵庇佑我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挺着个大肚子就去了。当时我在慈恩观就见到前来讲法的玄一真人怀内抱着你,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十分喜欢,心想要是生个你这样的孩子,那该多好。当晚酉时二刻,我就生产了,是个女孩儿。孩子生下来气息就弱,谁知五更时分竟然没了气息。我当时心痛欲绝,不能接受孩儿已死,呆呆地抱着孩子淌眼泪一直到天亮。第二日,我没让任何人抱孩子,没有人注意到我怀里的孩子已经不哭不闹了,婢女还以为是在睡觉呢。是啊,谁会想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会突然死了呢?不知为何,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你当时小小的样子,似乎在对着我笑。我也不知怎么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当我下定决心后,我突然就浑身充满了力气,我换了衣裳,把孩子放进篮子里盖好,带了出来。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山坡,把孩子埋了。这才往慈恩观赶去。我当时是想求玄一真人把孩子交给我抚养,当时看到是一个小道童抱着你,我就帮她带着你。那小道童早不见人影了,我又见道观人山人海,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我。我就把你悄悄藏在篮子里,你也不哭,就带了回来抚养。当年主母韦碧云也是头一胎,早早地就回娘家安胎去了。你父亲见你是个女儿,也不大上心,难得抱你一回。所以我偷偷换了你回来养的事情,没有人发现,后来日子一长,我就放心了。这越到后头,就越是难以被人发现了。你长大后,我唯一担心的便是你这双秋水般明亮的眼睛,咱家谁也不是你这样的,好在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一点。”
公孙辰鱼惊讶至极,原来自己真的不是阿娘和阿耶的亲生孩子。原来自己就是当年那个被亲生父母抛弃在荒野的女婴,原来自己就是玄一真人口中的修生。修生,十六年了,自己是否真的修得了重生呢?
辰鱼心里仍是乱糟糟的,好像突然间被挖了一个巨大的坑,一下子空落落的,里面稀薄得荒无人烟,寸草不生。饶是如此,她仍懂事地安慰阿娘,“阿娘,放心,孩儿知道真相后,对阿娘的爱也不会变,只会加深。至于府上的人,没有必要知道,咱们就当和从前一样,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好么?”
白若兰拍拍怀中的人,点头同意,“好。”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是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一茬的?”
辰鱼不敢隐瞒,因把遇到玄一真人的事情说了。又轻笑:“孩儿当时就斩钉截铁地和人说,绝不可能,我就算不是我阿耶的亲生骨肉,我也绝不可能不是阿娘的孩子。没想到,我自己就是那个修生,哎,世事无常,做梦都想不到……”
“孩子,你可怨阿娘把你抱回来,跟着阿娘,吃了这么些年的苦?”
“阿娘说哪里话?孩儿跟着阿娘,自然是最幸福的。我想,总比跟着玄一真人强罢。那林月落姐姐就很可怜,我也不知她现在是死是活呢。”
如此聊啊聊,渐渐母女二人都聊得身子乏了,神智也昏昏了,就相拥着入睡了。
公孙辰鱼刚闭上眼睛,突然见门被一阵风刮开,飘进来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看起来鼻孔还流着血,把她唬了一大跳,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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