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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愈渐微妙。无人不知西宫菡妃与东宫云妃素来不睦,却也无人不晓东宫云妃的至交文嫔亦居于东宫,只不过位分悬殊,菡妃也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而今东宫出了两位身居妃位之人,东西两宫的刮的风也开始走偏。

  彼时的颐秀宫,菡妃坐在正殿里,手中端一盏清茗,寻思间不断用杯盖敲打着茶盏杯沿,通透的蓝冰瓷杯盖与杯沿在敲打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正点了里响彻回声。

  后宫的风再这般刮下去,两宫怕是都要归属东宫携领了。为了稳住她在后宫的地位,冷氏一族在朝堂中的地位,她必须要拉拢一方势力为己所用。攀结亲缘显然是互惠互利的最快方法,只是她膝下唯有豫郡王景燚,与岚逸长公主景郦。若为公主寻驸马,要寻得身份相当,支持冷氏又能为她所用的亲家,一时之间倒没有很好的人选,寻驸马也不是件容易事儿,况且公主也才年十五,还能多留几年。如此便也只有年十九又尚未娶亲的豫郡王景燚。朝堂之上有实力的女儿家,且从未与她冷氏一族公然对抗的,细数之下唯余两家——左相墨家与谏官海家。相较之下左相墨倾城固然是更好的人选,可他的独女墨姼倾慕三王爷景翾早已不是什么藏掖着的秘密了。她又怎能容得下自家儿媳妇心里想着敌手家儿子?

  如此,唯有拉拢在文礼府占有一席之地的海氏。闻言海?膝下有两女,长女海珊飞扬跋扈,庶女海祾温婉端庄,姐妹二人性格大相径庭。她深知自己的儿子也是个风流惯了的主儿,若将海珊许给他,岂非要将豫郡王府的屋顶给掀了?而若是海祾,她柔弱的性子又当不起豫郡王府的门面。思来想去,唯一能拉拢海氏一族又巩固自己地位的方法,便是将人送进宫里,助其成为皇上宠妃,既能得了海家的感恩,亦能拉拢后宫人心,何乐而不为?

  她起身坐于桌前,执笔书信,又将信纸卷起,拧开冷家精心制作的机关发簪,将纸卷小心翼翼地放入,着冷家带来的亲信宫女将发簪带回娘家,冷家的人与海家也算有些交情,自会带着书信造访海府。

  “羽莲,”菡妃厉声喝道,“替本宫更衣。”

  俄顷,轿撵一行便出了西宫,停在仪鸾宫门前。身后的宫人们齐齐地端着各式各样的贡礼,随着菡妃的身后步入仪鸾宫正门。

  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千娇百媚之声,伴着厚底鞋在宫苑石板上踩出的清脆声,跨入正殿。

  “皇后娘娘近来安好?”菡妃一身丁香紫着菡萏丝绣妃服,倾髻右侧簪一朵菡萏,左侧钗两支烫金红宝石勺簪,额前配一珠翠华胜,耳下坠红玛瑙鎏金环,福了福身,自觉地坐在了左侧梨花木榻上,朝身旁的羽莲使了个眼神。

  宫人们唯唯诺诺地俯身呈上三盘礼。“这是年前北漠使者进贡的白貂皮,唯一的这么一件皇上赏了颐秀宫,臣妾一直舍不得用,今日借花献佛赠与皇后;还有臣妾母家送来这西泽莒洲盛产的珍珠粉,东梁沄崖的白蝶贝珠钗……”

  皇后端起微凉的茶水饮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菡妃今日不去清音阁恭贺,反倒是带人浩浩荡荡地登我仪鸾宫,究竟所为何事?”

  “既然皇后娘娘都发话了,那臣妾便直说了。”冷菡扶了下倾髻间的勺簪,傲然道,“如今这宫中也唯有娘娘您,与臣妾等三位妃子,实在是冷清得很。臣妾想,不如替皇上操办选秀,广纳后妃,绵延皇嗣,也算是对故去的太后娘娘有个交代。”

  慎映兰没有急于应了她的话,而是拿着丝帕擦了擦嘴边的茶水,“这件事儿并非是本宫一句话就能够定下的,妹妹若是诚心,便自个儿找皇上说去吧。”

  见慎映兰并没有将她的一席话听进去,转而攻心道,“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本就应当统率后宫替皇上分忧,如今皇上膝下也唯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且娘娘膝下并无所出,后宫子嗣稀薄又何尝不是国母之过?广纳后妃一事臣妾等对着皇上也确实难以开口,既是如此,皇后娘娘若做不了主,不妨去求毓贵太妃来主持大局。”

  当她故意言说皇后膝下无所出时,慎映兰身子一抖,猛地打了个激灵,掐着指甲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她与皇帝景琝是少年夫妻,她十五岁就嫁进了王府,做了景琝的正妃,可自打成亲后的第三年诞下死胎,伤了母体根本,她就再也不曾有孕,多年膝下无子承欢,因此才纵着景琝娶了冷氏、秋氏两位侧妃,即是菡妃冷菡与云妃秋暮云;过了个把月又封了府上一位长相俏丽的歌女做了通房夫人。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她也只有容忍,与放纵。

  菡妃这番攻心的一席话确是说进了慎映兰的心里,她恍然想起皇帝的生母萧太后在临去先把着她的手,让她替皇帝诞下嫡子,令南玥后继有人。当下局势,掐指一算她也四十有二,今生只怕再难有自己的亲生孩儿,也只有如菡妃所言,充实□□,方能不负先太后遗命。

  忍了许久,她淡然道了句,“菡妃有心了,本宫自会与文礼府大臣们商议。”

  冷菡唇角魅笑,“如此臣妾就先告退了。”

  慎映兰不是不知道,菡妃素来不将她这位皇后放在眼里,今日毕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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