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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那刘厨子家,他们沉默的相视了一瞬,虽是阳光尚未照进这荒凉的巷尾,但此时寒意更甚,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即使是剖鸡宰羊血气也不至这般浓。
景琞拔出腰间的凤凰佩剑,剑锋划过剑鞘的摩擦声在熙水巷里回响。他用佩剑抵开门,映入眼帘的一幕甚是可怖。
刘厨子那庞大的身躯倒在桌边,身上是数不清的刀伤。而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瞳孔里映着极度的恐惧,头颅被硬生生砍下,用麻绳绑着长辫吊在房梁上,地上的残躯在截断的颈部处淌着刺目的血泊。
匪夷所思的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景翾跨过血泊,步入屋内翻找。而景琞则在一边验尸——脖颈处虽有断层但截骨平滑,歹人俨然是用利剑砍下的,而胸腹部的刀伤深但刀口不足三寸,应是在刘厨子倒地之后以刀锋刺入的,抬起刘厨子的手肘翻看,在臂弯内侧则用针刺了一个歪歪斜斜的“橱”字。
血点还没有全部变成青黑色,像是匆忙刺上的。
他早知自己逃不过此劫,也知道若是自己死了官府一定会验尸,提前在身上留了印记。
橱——房内与之相对的唯有壁橱。
景翾谨慎地拉开壁橱,橱内空无一物,他敲了敲木板,声音幽幽。他犹豫了片刻,走到壁橱一侧,用劲一推,显现出嵌在墙中的暗格。那是一张黄纸,绘着刘厨子记忆里的那一方宝物,是一只雕花玉佩,那朵花很是熟悉仿佛是在某本古籍里见过;而另一张卷着的黄纸上,绘的是那些黑衣人身上的刺青,莲花就着藤蔓,与之前打探的消息无异。
刘厨子早先知道全府屠宅,事情又闹到了皇帝耳中,查下来之后,不论是让歹人找到,还是让官府寻到,自己必然都活不长了,这才紧赶着要返乡。他总觉得自己要出事,这才留了这两张黄纸。为了防歹人发现纸条线索,特地藏在壁橱后的暗格里,并用烧红的银针在手上刺下血字。刘厨子没有学过几年书,工笔很是拙劣,但依稀可辨别大致轮廓。
景翾沉默了片刻向门外踱去,低声道了一句,“叫手下的人报官吧,让榆州府衙来处理。”
景琞却兀自翻箱倒柜,好容易找到了能拓印的纸。刘厨子是个粗人,家里没有备下笔墨纸砚,唯一找到的纸还是包裹吃食的红棉纸。想来先前的黄纸应是李学士府内库房的粗纸,这种品质较为粗劣的纸是专供府上下人用的。
他将原来那张黄纸附在红绵纸上,用垂糯米的铁垂子碾压敲打,将原图拓印在了红绵纸上,叠好放入怀中,转而将黄纸交与景翾,“我现下回宫里的皇家藏书阁里找找可否有古籍记载其中的线索。”
景翾接过黄纸道,“那我去羽山找找线索。”他脱口而出,显然是早已有了想法。
数年前他的隐卫曾禀报,位于榆州城郊翎山西侧的羽山连绵数里,据说山中隐居住着一白发老者,不入红尘却晓世事,上至庙堂下至江湖,连秘闻都能知晓个大体,只是不知深居何处。要想弄清楚那幅绘制模糊的图腾与玉佩,现下也只有找到那名老者。
他今日本就着素服,混入人群想来也没人能够认出他。榆州城闹市里乞讨者数不胜数,他们无所事事成日倒在街市上闲谈,太守上月新纳的美姬买的是城中哪家织坊的肚兜,威风凛凛的城守贴身亵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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