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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无情吗?她有时也会这么想。
后来,那对夫妻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张卤药的方子,卖起了卤蛋。遇到年节,还会把卤药包进小纸袋里,能卤一秤肉的药量可以卖十文铜钱。
卤药的成分之中有分量难以掌握的桂皮、处理起来非常麻烦的甘松等等,但绵绵最头疼的药材是豆蔻。豆蔻这种药材,每份药袋里面多则放十来粒,小则放七八粒。药铺生意最好的时候则一早上可以卖出百来份。豆蔻要去皮,那对夫妻不许她用小刀,说:“这点皮子,用什么小刀啊。只要不是废物,用手都可以剥下来。”
绵绵只得用手剥,每逢卖卤药的节日,她的双手大拇指指甲都能被磨下去一截,指尖上的那些肉都被磨得血肉模糊。
渐渐的,她竟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满足。她觉得这种事情只能交给她做,她那个每天只知道玩的哥哥、那对只喜欢收钱算账的夫妻都不行,他们都撑不下来,只有她才能够干得了这样的活,柜台上堆积的一包包卤药,就是她的成果。
哪怕她一无所有,她也可以在心态上睥睨这些只知道欺负她的人——假如你们变成了我,你们一定连我也不如。
这种心态,一直持续到了她的哥哥拜到师父。
那日,她躲在柴房里,偷偷看着从哥哥房间里面拿出来的很旧的道经。那时候,她通过贴了药材名字的柜子认识了很多字,虽然读起书来磕磕碰碰的,却也能勉强读下去。
而她那个母亲得知哥哥拜师的消息后高兴疯了,一脚踢开柴房破败的门扉,道:“快去杀鸡,给我儿子庆祝庆祝。”
书来不及藏好,被抓了个现行。那女人捏着她的书,阴阳怪气道:“你这个东西,扔在大街上都没人要,能长这么大全赖我们家对你好。天生就是福薄的命,还想登天不成?还敢偷你哥的东西,呵。”
她害怕极了,这对夫妻发脾气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拿得出来。柴房里面,曾经放过不少断掉的棍子。
多少次她带着伤去店里干活,别人问起,那对夫妻都道:“这孩子好的不学,偏偏学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她又没有父母,我们只好代为管教了。”
谁能想到这家人在人前温和有礼,关上门,随时都能扯下那一身人皮。
女人道:“你跟我去见你父亲。”
父亲的力气最大,打在身上最疼。
绵绵紧抿着嘴,眼里满含恐惧,挣扎着推挤着,想要从女人手上挣脱。
而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瘦弱的女孩子,敌不过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被生生从柴房里面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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