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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宸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狼藉,许如是和许铄两个气氛诡异,辛氏缩在一角跟个鹌鹑似的,望着许如是目光多有畏惧。
一见了他宛如救星般:“圣人,这贱婢亲口承认,她假冒公主,玷污皇室血脉,还请圣人——作主!”
许宸如闻惊雷,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贺兰梵境面色煞白又惶恐,齐行简已然挤开了许铄,将许如是护在怀里,看也不看辛氏,便朝他望来。
目光凝冰。
那次宫变以后,许宸已然得知许如是冒充了菩提心。
冒充了他死在黎明前夜的小女儿。
齐行简知道,他知道。
这促成了他们的一场深谈。
——“臣本于名利无意,只是爬得愈高,便愈觉高处不胜寒凉。便攥紧了手头握的东西,聊以**。”
含元殿寂寂无声,博山炉袅袅的烟云缭绕,齐行简眉眼舒展,不自觉放缓了语调,染上十分的柔情:“臣如今却想,富贵权势,不过外物,倘能博得一人平安喜乐,那么舍了也便舍了。”
“待圣人彻底掌握朝政,齐某自会乞骸骨。”
齐行简用手中权柄,交换了许如是平安富贵,交换了这秘密永不见天日。也换来了许如是不必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
心照不宣的,许宸制止了贺兰贵妃的探查。
然而秘密如今竟然被人公之于众。
权力交接的当口。
许如是咽下喉头微腥,轻轻推开齐行简:“此事系陈妈妈始,贱妾贪慕富贵,以有此事,与人无由——”
“呵。”
齐行简止住她跪伏的动作,事实上他看见那枚染血的金钗,浑身血气上涌,止不住地颤抖。
她纤长白皙的手指上、颊上,沾染了斑斑点点的鲜血,温热鲜活,红得像那年的樱桃。
许宸竟敢!
他竟敢背诺?
他竟敢拿她设局?!
“菩提心。”许宸见齐行简神色不对,立刻咬死了菩提心三个字,“你年岁小,禁不住吓。阿耶在此,你无须怕人胁迫。”
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要说不知她脾气秉性,要说心中没有半点怜爱,要说对她舍生救护没有半点感动,那必然是假的。
这事本可以糊糊涂涂过去的!
偏有人揭露出来。
许宸如今见了辛氏,简直恨不得给她两巴掌,谁叫她自作主张!谁叫她自作主张!
他叮嘱了贺兰,怎么就忘了叮嘱辛氏了!
齐行简目中寒光微敛,轻轻拍了拍许如是后背安抚,顺着就接过了许宸的话头:“如娘,别怕。自有替你圣人主持公道。”
他目光落在那盘光明虾炙上:“竟有毒妇,居心叵测,要借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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