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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不回地走了。
操/持傀儡戏的艺人十指翻飞如风,无数的细丝牵引着精致的傀儡进退作揖,灵活犹如真人。戏文咿咿呀呀地唱:“父修正道驾鹤走,为娘偏叫阎君收。儿呀儿,地狱苦寒不胜住,何年才将为娘救……”
唱词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反而说的通俗,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佛门讲俗经正是给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听的,倒也正合宜。
鲍妩摆脱了覆罗怀义,才问明白了许如是的身份。知道她亲娘身陷,又添几分怜惜。见得这幕目连救母的戏码,怕勾的许如是伤心,便悄悄叫人去换,许如是根本听不懂那稀奇古怪的唱腔,有点疑惑:“唱得好好的怎么就换了”
鲍妩微微一笑,也没答。
陈妈妈送来刚买的桃花饮和春分餤,许如是刚拈起一块,见鲍妩眉头一点褐色的小痣倒是让她想起来件旧事。
那时候,齐行简和她感情才方好转,她找人从院里一棵桂花树底下挖出了一坛年前埋的酒,她和齐行简煮酒笑闹之余,又分了几份送到齐太公和鲍妩那儿。
鲍妩吃了酒,便浑身发疹子,一身细白皮肉凝脂似的,上边四散的红点子像是凶狠蠹虫,要把那好好的人啃坏了。
其实许如是怀疑鲍妩只是过敏,但古代可没有过敏一说。
加上萧寄春从前就跟鲍妩不睦,她后来对鲍妩示好时间也短,鲍妩这一出事立时就有人猜到她头上了。
齐行简的从兄大怒,从族里施加压力,要革除她宗妇的名分,许如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押解到宗祠。
一盏盏昼夜不息的长明灯在堂上幽幽地闪动着火光,像是一群要择人而噬的怪物,浑身散发着腐朽的气息。许如是被强逼着跪在长命灯前,她又委屈又恶心地听着从兄痛斥她造的孽,几乎都默默做好的任务失败的准备了。
这位从兄隐然已经是家族的话事人了,他定了调子的事,谁还敢驳斥不成?平日里赞过她的“慈善”长辈也纷纷斥责起她的行为,仿佛一个个都有金睛火眼,突然看清楚了她“毒妇”、“恶女”的本质。喊打喊杀的。
齐行简来宗祠,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面对着盛怒的从兄,俯下身掸去她裙裾上的灰尘:“酒是我亲自打开的,也是我送去的。大兄是不是也要将我扭送到官府,革我出宗族?”
从兄张口要教训齐行简不悌兄弟,齐行简又自顾自笑道:“也是,我这一支出了事,大兄也就好名正言顺从我阿耶手上把族长的位置继承过去了。”
他张嘴那嘴巴就不饶人。从兄气得七窍生烟,他从兄受齐太公提携之恩,齐行简一个人把事情扛下来了,他也没敢把事情闹大。
许如是想笑,她其实也不知道齐行简会信任她没有动手脚,不知怎么的,竟有一点欣然。心里头一回觉得,快穿这工作好像也没有这么无趣。除了能听见点好感度的响动,也还有点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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