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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前来,也都称不上是贵客。能被青阳剑君称为贵客的……会是谁?……剑君府,古朴粗糙的石桌上摆了一张白玉棋盘。棋盘前,二人相对而坐。一男子墨发一丝不苟地束起,一袭青衫高冷淡漠;他对面的另一人,褐发散散披在肩头,黑袍随意敞开,隐隐露出劲瘦的胸膛,若是细看,还能发现他半敛的眸中,泄出一抹鎏金。青衫男子落下最后一白子,将黑子吞食殆尽,面面色淡淡:“玄离,你并未用心。”玄离一手半支着头,另一手抓了一把黑子一撒,“叮叮当当”落了满盘:“青阳,你找我来,就是为了与我下棋?”昨日,他读出了林拙潜藏的意思,刚想与她问个究竟,却被青阳用传音石喊了过来。“我陪你下了一天一夜的棋,你赢了我三十二把,”玄离起身,暗含不耐,“如今,可以放我回去了吧。”青阳道:“无妄山有什么值得你回去?”他将杂乱的棋子一颗一颗摆回棋盒中,冷静中藏了一丝审视:“玄离,你自第一盘棋开始,便一直心不在焉。”玄离瞥了瞥嘴:“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与你下棋。”“与下棋无关,”青阳缓缓道,“我听说,你从辛柳那买了满山的栖云牡丹……你要那牡丹做什么?”“摆着看,”玄离挑眉道,“灵石多的没处花还不行吗?”“呵,若是真如此便好了。”青阳笑了笑,脸上虽一丝不苟,眼中却难得见了几分愉悦:“我还听说,你让诸岱把他徒弟的头发全给剃了,这又是为了什么,摆着看?我竟不知你还喜欢看光头。”“那倒没有,”玄离自然而然道,“只是看那人不顺眼罢了。”“为何不顺眼?”被接二连三地逼问,玄离着实有些烦了,他顶了回去:“兽修看人修不顺眼,岂不是常事,还需要理由?”青阳见他这幅恼怒的样子,破天荒地笑出了声:“玄离,你可知,你这幅模样,与那些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并无区别。”“说罢,你与那女修,现在如何了?”玄离似笑非笑,讥讽回去:“你这堂堂剑君,怎么也与市井妇人无二,打听起这种事情来了?”青阳对他的讥讽视而不见,又问:“你可曾与她契约?”玄离眸色一顿,青阳的脸色顿时严肃了几分:“什么契?”玄离垂眸:“护灵契。”青阳神色一松:“那便好。”护灵契而已,玄离处于掌控的一方,随时能够解除。玄离起身:“你该问的都问完了,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吧。”“不行。”青阳道:“我快要突破了。”玄离一愣:“半步金仙?”青阳轻轻点头。玄离终于懂了,青阳为何会拉着他下了一天的棋。他神色复杂:“这些年来,大荒还从未有人迈过元婴后期……你这一劫,死生难料。”青阳道:“是。”玄离问:“你想请我给你护法?”“是……也不是。”“若我能渡劫,自然最好,”青阳将棋子都收拢,盖上棋盒,相撞间发出一声脆响,“若我不能,望你能替我……接管青阳剑派,成为下一任的剑君。”玄离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不懂剑。”“玄离,”青阳望着他,“大荒与苍界之争,我派中也有利益熏心之人。”苍界暗中侵吞大荒灵气,等他们知晓时,竟发现大荒有人与苍界勾连——不止一人,也不止一宗。青阳原本以为他的门派中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前段日子他才发现,有,还不止一个。而且这些人都藏得十分巧妙,虚虚实实,将半个剑派的人都笼入其中,让他短期内,无法确定真正叛变苍界的是谁。但他又没有时间继续往下查——天劫要来了。“你不懂剑,也无事。”青阳道,“我相信你。”相信他能够使青阳剑派上下都信服,也相信他,绝不可能叛变苍界。玄离闭眼,一个呼吸,又睁开:“你可知,我看上的是个什么姑娘?”“她是夺舍之人,她的父亲叛逃了宗门,她杀了宗门狱卒,被送入了无妄山。进来之后,两个月就破开了青莲阵,还企图迷倒我,偷跑出去。”玄离说着,忽然笑了起来:青阳说的对,在林拙面前,他也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狴犴血脉又如何,他控制不了他的心。纵使知道她身上的每一样经历都在挑战着他的底线,他也依然对她无法割舍。“青阳,”玄离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值得信任。”青阳摇摇头:“你错了。”正是因为玄离的坦诚,他才比所有人都要值得信任。“你看到的不过是表象而已,”青阳道,“就如同我现在看到的也是表象一般。”宗门内来来往往,都虚虚实实,如同雾里看花,如同水中望月。“无妄山积弊已久,早已脱离了我当初建立的初衷,被送入无妄山,并不能证明她是恶人。她父亲的因果,更是与她无关。至于夺舍……我曾听说,有一类人,偶然得了异宝之后,会无意占据死去的身体。”“玄离,”青阳又说了一遍,一字一顿,“我相信你能看到表象之下的东西。”这些年以来,心悦他的兽修人修不知凡几,轻浮者有,妖艳者有,豪爽者有,娇柔者有,他皆无动于衷。却在短短两个月,栽在了那个姑娘手中。所以他相信玄离,以神兽天生的直觉,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本心,才会动了真情。那个被他看上的姑娘,一定如他一般赤诚纯粹。玄离沉默片刻,道:“你如今做出一副对情爱之事十分了解的模样,那当初,桑眉对你表明心意,你为何将桑眉逐出山门?我前些日子见她,她似是道心全毁,提着剑,竟如同提着凡铁一般。”青阳道:“个中因由,我不便多说。我对她除师徒之情外,并无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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