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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来不及计较这些,因为杨爱芳突发性脑溢血,进了急诊室。
深夜十二点,沈蕴接到沈蓄的电话,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忘记摁亮灯,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下床,膝盖磕到木质床沿,恰好是之前缝针的部位。
钻心的痛再次袭来,霎时红了眼眶。
她蹲在床边,捂着膝盖哭了好一会儿,给蒋竞年打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蒋竞年便赶到了,两人连夜赶去C市。
车开得很快,早上七点多,两人便赶到了C市人民医院。彼时,杨爱芳已经做完手术,被推去了重症监护室。
四楼重症监护室里,杨爱芳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她头上被雪白的纱布绑着,身上插了好几根管子,心电监护仪上轻而规律的滴滴声,提示着床上的人尚且活着。
那个喜欢絮絮叨叨的人,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沈蕴和蒋竞年到的时候,沈蓄正耷拉着脑袋,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在出神。
听到脚步声,抬头望过去。看到沈蕴身边的蒋竞年,怔了两秒。
下一刻,沈蕴红着眼睛走近,她的声音发着颤:“妈怎么样了。”
一夜未眠,沈蓄的嗓音沙哑低沉:“刚做完手术,还没醒,医生说得在ICU观察几天。”
沈蕴急急地问:“手术做的怎么样?妈什么时候会醒?会有后遗症吗?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沈蓄沉默了几秒。
“你说啊!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沈蕴快急疯了,作势还要问,却被蒋竞年按住了肩。
“别着急,”蒋竞年轻声说:“我去问问医生具体的情况。”
一路上如果不是有蒋竞年在旁安慰,沈蕴早就崩溃了。此刻他的话,像一针强心剂,再次稳住沈蕴的心绪。
好像只要有他在,天就塌不下来。
他说:“你在这休息,我去问问情况。”
沈蕴想跟过去,蒋竞年将她按在长椅上:“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不适合过去。”
他揉了下沈蕴的头,低声说:“乖,听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蕴和沈蓄这对兄妹一见面,不是互怼就是掐架。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坐在一起的画面,久远到恍如隔世。
一扇蓝色的门,把世界切割成灰白两个颜色。冷白的灯光打下来,墙上的重症监护室几个字显得尤为刺眼。
上一次两兄妹这样并肩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是十一年前,抢救室门外。然后,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出来,用电视剧里才有的口吻,遗憾地跟他们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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